温暖这才看向温家老两口,冷笑着说:“进来吧,有什么话赶紧说。”
温家老两口互相搀扶着走进来。
这还是他们两家分家断亲以后,两人第一次走进院子。
他们看到院子不大,却收拾得干干净净。
两人走的很慢,似乎想从蛛丝马迹中看出有钱的迹象。
温暖任由他们慢悠悠往前走。
她紧走几步打开屋门喊:“爷爷爹娘,温家老两口来了!”
什么爷爷奶奶,什么舅爷爷舅奶奶,还有村子里的习惯称呼,他们都不配。
这声音不小,顿时传进屋里几个人的耳中。
温广成这名字刻印在郭昔年心中几十年,听到对方来了。
他双眼顿时竖起来,没好气的骂了句:“他还有脸来!”
温成杰愣了下,很快想到闺女说的是谁,心中顿时纠结起来。
几十年来他求而不得的亲情,本以为是他不努力,实际上根本不是他的原因,而是温家两个老家伙根本没心。
自从他懂事以来,从没学过怨恨。
就因为几十年被磋磨清醒以后,他产生了恨意。
恨对方不把他当人,恨他们随意买卖他的女儿,更恨他们装聋作哑几十年,享受他给的濡沫之情,却以为理所应当。
他们凭什么安然享受这一切,他不想追究是自己大度。
俩人怎么还有脸登门?
这时,温广成夫妻才走进来,先进来的是温老太,只见她的头发已经全白了。
走路都不稳了,整个人瘦得厉害,脸上两侧颧骨好似都塌下去了,本来端正的五官被扭曲,显得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头发明显梳过,尽管不乱却像枯干的稻草。
如果在黑夜中,乍然看见这一张脸,大多数人会以为这是一个移动的骷髅。
她进来以后,浑浊的双眼到处扫看。
她在寻找,寻找那个让她一辈子都忘不掉的潇洒身影,寻找那个求而不得的美梦。
当看见郭昔年以后,她茫然的双眼顿时亮了。
整个人仿佛才有了生命般鲜活起来,就像傍晚的夕阳换发出最后的一丝光彩。
她发现郭昔年也很瘦,整个人却显得潇洒帅气,似乎有种与生俱来的气势。
这气势让这男人有种高高在上的神态,在对方弑人的目光注视下,她有种低到尘埃的卑微感。
她想尽量控制脸上的表情显得柔美些,这样的神态表情却显得虚假做作。
她语气温柔地问:“郭大哥,你怎么才回来?这么多年,我们都好想你……”
温暖差点恶心死,温老太干瘪的嘴巴不断张开合上说出来暧昧的谎话,这感觉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郭昔年毫不客气的打断老太婆的话,“王盼弟,你是我小舅子媳妇儿,现在是永远是。你这些表情送给你丈夫去,别对着我使,我嫌恶心。我不是你郭大哥,你应该随你丈夫喊我姐夫,这些话我三十多年前说过,现在再说一遍。”
打脸!
这脸打得啪啪的!
尽管岁月流逝,大家都老了,这女人还当着众人面前犯贱,不知道这货脸皮还在不在。
爷爷太给力了,温暖高兴,就应该这样。
不明白温老太偌大年龄也不嫌丢人,何况还在自家老头子面前。
郭昔年继续说:“当年,你们夫妻玩的这一手,我看得很清楚。本以为满足你们的需求,就会善待我儿子,没想到你们的心都是黑的,给了你们抚养费足可以养你们全家,你们竟然虐待我儿子……”
温老头急忙辩解:“姐夫,你千万别多心,这么多年我对这孩子一直很好。只是家里女人小心眼儿,可能跟着孩子有点不和。何况我们家孩子多,照顾不周很正常。”
温暖心中好笑,温老头这是想把他洗干净摘出来,再谋求好处。
这一路上,温暖已经详细对郭新年说了,温家每个人的性格脾气,以及从小到大发生的事,还有自家爹经历的磨难。
郭昔年这才知道,温家就是虎狼窝,他竟然把亲生儿子放进去,没死就是邀天之幸。
想起那个奇怪的梦,他相信那一定发生过,却不知为什么又重新来过。
也许是让他改过的机会?苍天才会这样安排。
看到曾经深信的小舅子,躲在女人身后。
他悲愤地问:“温广成,记得你亲姐姐吗?你看看小杰的脸,是不是有你姐的影子?”
温老头看了看温成杰,从小到大他好似都没发现,这孩子的容貌确实有姐姐的影子。
他这才想起了那个英姿飒爽的姐姐,那个疼爱他关心他呵护他的亲姐姐。
姐姐虽然已经走了三十年,却从没在他脑海里出现过。
此刻却出现在他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