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温大龙终于结婚了。
有了温秀竹的支持,婚事办得相当不错,五十元押车钱分两次给,刘家的态度也转变不少。
牛车上,新娘子坐在中间,旁边坐了几个年龄大的,其他人走着来送亲。
新娘子啥嫁妆都没有,穿了件大红色喜服,披着红盖头,都是温家接亲时带过去的。
菊花穿的裤子,是菊花娘把她自己穿的半新裤子拆了,重新裁剪缝制的。
一双鞋是新娘子自己做的千层底新布鞋,看起来很干净。
两个年轻人终于拜了天地,众人把新娘子送入洞房。
洞房就在温成杰原来住的房子里,黑乎乎的墙上贴满了新报纸,炕桌上摆满了喜庆物品,看起来亮堂多了。
柜子上摆放着崭新的收录机,正闪闪发光,震耳的音乐声在温家院子里回荡,
最高兴的是温大龙,经过了这么多磨难,愁得头发都白不少,今天终于结婚了。
正应了那句: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酒席有了温秀竹的支持,置办得也相当不错。
大家听说温秀竹找了个镇上有本事的对象,都纷纷来捧场,彩礼钱明显厚了不少。
温秀竹长长的秀发披散下来,上身穿粉红色确良衬衣,下身草绿色军裤,脚上是双圆头皮鞋,看起来时尚大方。
村子里的大姑娘小媳妇都围着温秀竹转,胆子大的人偷偷摸摸她身上衣服,胆子小的躲在远远的地方偷看。
大家全然忘记了,温家和温秀竹做的那些肮脏事。
更忘了他们曾经把温家当成反面教材教育自家孩子。
只看见温秀竹此刻的风光。
听说人家在镇上找了个好对象,据说还是当官的,当然要交好。
谁知道家里会不会遇到难事,还是拉近关系后才能借力。
酒席吃了几个小时,大家陆续告辞离开,娘家人也都走了。
突然,大门外有个男人怒气冲冲走进来。
只见他身材不高,看不出颜色的裤脚高高挽起,露出黑漆漆的双腿。
脚上是双草鞋,鞋上脚上腿上带有不少泥浆。
独眼,参差不齐花白的短发,一件白色大背心早就成了姜黄色,显得厚重肮脏,上面带有无数层汗渍。
这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去修堤坝的独眼龙。
大家看是这混蛋,有人机灵地闪身离开,还有人躲得远远地瞧热闹。
独眼龙理直气壮地喊道:“你们老温家欠钱不还,还娶了媳妇?谁给你们胆子?竟然没把我放在眼里!”
温老太看着这瘟神,顿时双腿发软,却不能不出面周旋。
“原来是狗蛋来了,快里面请,陪大家喝一杯!”
“少跟我来这些没用的,我问你们是还钱还是还人?”
温老太有点迷糊。
“怎么讲?”
独眼龙邪恶地笑笑,“常言说欠帐还钱,天经地义。还我两百元钱,或者送上新娘,都可以顶账。”
温老太的脸顿时变了,心中暗暗叫苦,这王八蛋怎么在今天回来了。
她总不能当大家面说,你已经睡了我闺女,还要什么账?
本来温秀竹已经闹得灰头土脸,现在终于时来运转,她当然不能破坏闺女的婚姻。
很明显,这货不会这样轻易离开。
她鼓足勇气说:“钱没有,新娘也不会送你。当初你偷了大媳妇柜子的二十多元钱,今天看礼帐接了多少钱,你都拿回去吧。”
“老东西,你当我是叫花子?上次那点钱就当利息,这又过去了一个月,利息当然要给,礼帐的钱就算利息好了。”
他冲到记礼帐的桌前,看了眼抽屉里也就二十多元钱,快速把所有的钱都划拉到衣兜里。
周围看热闹的人谁也不想管这事,因为温家确实欠独眼龙的钱没还。
独眼龙看了看周围,新娘子应该是送入洞房,既然这样,那就把新娘子抢回去。
他立即冲向新房。
这时,温大龙站出来挡住独眼龙。
他很清楚这混蛋的想法,这婚事可以说是一波三折,他绝不允许独眼龙捣乱。
他故作镇定,语气严肃地说:“王叔,这是新房,你不能进去。”
独眼龙讥讽地说:“呵呵,小鸡仔长毛了没?就娶媳妇?”
这句话成功地激出了温大龙的血性,他脊背挺直,身体中仿佛蕴含着巨大力量,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他一字一顿地说:“王叔,你想进去,除非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屋里发生的事,坐在婚床上的菊花姑娘听到了。
她当然知道独眼龙这个人,更知道她过礼的两百元钱哪来的。
听到自家男人勇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