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同时还探查到,萧素君绣技也很出众,当年,她在宫中做女官,太后的服饰便由她亲手所绣。
据说,宫中司绣坊那位绣技最绝的绣娘紫线,便是由她教出来的。后来,她出嫁到了薛府,太后便将紫线赐给她做府内的绣女了。
棋、诗还有绣,皆是萧素君擅长的绝技。
又因孔玉项圈上的红珠和她的侄女儿萧秋葵有牵扯,虞太倾推测妖物的下一个目标,或许会是绣娘。
而京城最擅长刺绣的人,便是她身边的紫线。
茵娘和孔玉之死恰隔了半月之期,而浴佛节恰好与宴也隔了半月。至于为何如此,虞太倾认为或许和某种仪式有关。而吸附来的五气有何用途,恐怕是和萧素君有关。
阴森森的审讯室内,观讳蜷缩在地面上。
她身周有一圈金色的波纹时隐时现。这是困妖阵,她一时半会儿是出不去的。
观讳身上的伤已止了血,因并非致命伤,包扎后看着并无大碍。
但她的神色瞧着不太好,或许是常年在水中浸泡的缘故,面庞惨白发青,海藻一般的长发散乱着披垂在脑后,使她整个人看上去分外凄惨。
雷言冷哼一声,问道:“我且问你,你是比翼鸟观讳吗?你是如何从比翼鸟化为蛤蜊的?”
观讳的目光一凝,缓缓说道:“伱们该晓得,我们比翼鸟只有一翼,只有比翼才能飞。我自离开野君,便失去了飞翔的能力,独自在陌生险恶的地方,无法成活,为了躲避天敌,只有剔骨弃羽,潜入水中,化为有坚硬外壳的蛤蜊妖。”
雷言怔了怔,觉得这只鸟妖对自己实在太狠了。
在他看来,就凭这剔骨弃羽的狠绝,足以让她想办法从那地方逃回来。
“当年,是谁掳了你,这么多年,既然你还活着,为何不想法子回来?”雷言问道。
“回来?”观讳好似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咯咯笑了起来,声音中透着无奈和沧桑,“回来,哈哈……”
雷言被笑得有些尴尬,轻轻咳了声,问道:“妖物,你笑什么?”
观讳唇角笑意凝住,望着雷言说道:“你以为我不想回来吗?”
一直沉默的虞太倾忽然问道:“你可是去了云墟?”
观讳瞬间沉默下来。
她惊讶地望着虞太倾,似乎没有想到他居然说出了云墟这两个字。半晌,唇角牵出一抹凄楚的笑意,说道:“不错,云墟,我是去了云墟,那个囚禁上古恶妖的地方,所以,我回不来,唯有想法子一日日苟延残喘。”
虞太倾蹙了眉头,又问道:“你是如何去云墟的?此番可是有人以燃香召你,你方回来?”
观讳望向虞太倾,伸指撩了撩额前的碎发,双眸中闪过一丝愤恨:“该如何说呢,那么久远的事,我都快忘了。哦,我想起来了,那一日,我只是出去采果子,不料骤雨突至,我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却发现家没了,路没了,什么都没了,我再也回不去了。”
观讳神色有些激动,说的话有些颠三倒四。
雷言疑惑地皱眉,问道:“你倒是说,为何还要害紫线,是谁指使你的?凤阳楼的棋官茵娘还有牡丹园的诗绝孔玉是不是也是你害的?”
“害人?紫线?茵娘?孔玉?你说的是身上佩戴红珍珠的人吧。”观讳笑了笑说道,“我不晓得她们是谁,和她们无冤无仇,为何要害她们,是她们身上佩戴了我的红珍珠。有人与我说,只要我把佩戴红珍珠的人身上的五气吸收纳入珍珠中,便会送我回来。”
“那人是谁?”虞太倾冷声问道。
观讳笑了:“他是妖。”
“什么妖?”
观讳缓缓吐出两个字:“化——蛇。”
雷言倒抽了一口气,猛然起身问道:“你说的可是上古恶妖化蛇?”
观讳徐徐朝着雷言翻了个白眼,不无讥嘲地说道:“有何奇怪,上古恶妖在云墟比比皆是。”
雷言又惊愣地跌坐在椅子上,这回总算是相信先前虞太倾所说的穷奇是真的了。
“你们……你们不是被囚困在云墟吗,又是如何来到这里的?”
观讳惨淡地笑了笑,缓缓说道:“你们不是看到了吗,是燃香打开了云墟的门,我才过来的。”
“是谁燃香召的你?”雷言起身走到她面前问道,“除了你,还有哪些恶妖来到阑安了?”
观讳的面色越发惨淡,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晓得,我只是闻到了香味。”
观讳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虞太倾察觉到异常,快步走到观讳面前,问道:“你怎么了?”
“我的修为快要散尽了。”观讳一字一句说道,“我活不了多久了。”
雷言探身查看了一番,果然发现观讳的妖力在逐渐流失。
虞太倾招了招手,命人带野君过来。
“这是为何?”虞太倾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