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一阵喧闹的电话铃声吵醒的。
一个晚上满共只睡了四个小时,此时此刻我还有些不清醒,脑子里一片混沌,下意识打开手机一看,被屏幕刺目的消息提醒狠狠地震撼到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昨天晚上宫野志保趁着我特地“制作”出来的看守空虚,顺利的逃离了实验室。
为此,科研组的安保负责人在深更半夜给我打了五个电话,连发了上百条消息。
开玩笑。我自己特地安排的机会,能让你个小家伙耽误了?我非常有先见之明的开了免打扰,屏蔽了那家伙所有的信息。
当然,他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知道这事一旦要被上层发现就是死的命,也顾不得社交礼仪了,整整一个晚上都在疯狂骚扰我。
前四个电话被我在睡梦中故意按掉,最后一个,仿佛预知一般,刚巧出现在我眼前的屏幕上,通讯界面闪的正欢。
“喂?”我晾了晾他,爬起来喝了两口水润润嗓子,确认声音不会像刚起床那样后,接通了电话。
我没问他的名字,也不需要知道。因为我话音未落,对面已经传来了可以称得上是凄厉的求饶声,和我的“喂”几乎重叠在一起:“琴酒大人,我不知道雪莉逃走的事啊啊!”
他的求饶声时大时小,和屋子里其他研究员的声音混在一起,喧闹的不行。看来一切都在朝着我计划里的方向走啊。我低低地笑了一声。
对面见我没挂电话,似乎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还在不停的求饶,只是声音逐渐变形,断断续续:“今,今天早上,我们值班的人去看,雪莉她不在禁闭室啊!真的不是我们放出去的!”
他的声音开始混杂着抽纸,擤鼻涕和抽噎的声音,“我们只看到了被打晕的守卫啊!雪莉她真的就不见了啊!”
噫,有点恶心。
我捏捏眉头。
是啊,她当然会顺利的逃出去,毕竟那个守卫还是我半夜加班赶过去打晕的。向罪魁祸首祈求宽恕,这简直就是大型地狱笑话。
不过考虑到我干过的事——地狱笑话,就是要让自己先下地狱嘛。
他说话的内容从反反复复强调自己什么也不知道,再到和我赌咒发誓自己绝对和这件事情没有关系,一样的车轱辘话说了一遍又一遍。
在我耐心耗尽的前一秒,他终于愿意点明自己的来意——琴酒大人我知道你一会会收到boss要来质问我的报告,能不能给我求求情?哪怕几句也好!
什么人啊大早上的也不见问好就给人增加工作量。
报告我可在昨天晚上就打好腹稿了,你的分量可不够重,我还没有到要为了你改变剧情的那一步啊。
可能是许久没见过这样的猴戏,我那一点隐藏的乐子人属性可谓是超级大爆发,我不管他着急的喘息,只是慢悠悠的给出我的回答:“我会吗?”
没给他反应的机会,我当机立断地挂掉了电话。我几乎能够想象到那家伙在电话那头气的跳脚的样子。
大早上的,别整这死动静。
他应该已经和boss报告过了,我坐起来穿衣服,这一看就是想来从我这找一点“保命”的小技巧。
雪莉可是boss的生命线啊,没了雪莉这个百年难遇的天才化学家,boss不就相当于未来必死吗?这唯一能救命的雪莉死了,他本人还有个啥活头?boss这还不生气就有鬼了。
果不其然。
这边挂了电话还没过两分钟,boss的命令已经发到了我的手机上——不过看情况应该是boss面对整个组织下发的命令:追捕雪莉,要求必须活捉。
然后,一条特地标注的单独命令被发到了我的手机上。Boss写的很明白,他希望我能够暗中调查一下研究组的组长。
真是很传统的多疑项目啊。
因为研究组组长和外界依旧有联系,所以他有背叛的可能,而我,一个从小长在组织里的孤儿,与外界没有人际关系,自己的生命甚至还要依靠组织的药物进行延续——像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背叛呢?
我毫不犹豫地接下了这条任务。
栽赃陷害,本来就是我最擅长不过的事。再者,我本来就打算把这个家伙推出去来挡刀,借此来掩盖我调动守卫换班时间的事。
托boss疑心病的福,这一系列看起来漏洞巨大的计划实施起来简直可以说是完美无缺。
而莫吉托,正巧在上上次的情报交换中给我提供了一些和研究组长相关的情报。我只需要花点时间,就能编造了一份研究主管的假情报。
——当然我造假的那一部分只占了一点点,而更多的内容是关于这家伙盗用上层批的资金改善自己妻女的生活,同时暗地里出售研究成果给政府高层这一类的,可以说是boss的“逆鳞”的内容。
大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也没必要装大尾巴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