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语。素来注重孝道的贺渟峙自然不可能忤逆。
只得随老夫人转身进入正厅。
门扉关闭时传来沉闷之响，在青空下显得格外清冷。
正厅内，老夫人坐在高椅上，身姿笔挺。贺渟峙跟随进来。
“祖母。”贺渟峙微微低头行了个礼。
老夫人手中的拐杖轻轻敲击着地板，“渟峙啊，你这是何苦？为一个下人与庄家小辈争执起来。你我都清楚，她不过是个丫鬟。”
贺渟峙眼角微动，唇边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
这一瞬间，他终于读懂了云晓话语之中的深意。
原来是又因他，受了无妄之灾。
“哼！”老夫人看穿了他的伪装，“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你对那丫头……”
“不要再做出让我操心、失望的事情了！”
贺渟峙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祖母教诲得是。孙儿知错。”
老夫人瞥了他一眼，并未立即回应。屋内氛围凝重如同能凝结成霜。
“无论何时，记住你的身份和责任。”
外头阳光依旧灿烂无比，但正厅里仿佛被蒸发干净的空气让呼吸都变得艰难。
“孙儿铭记于心。”贺渟峙声音平稳却透着一股子无形的坚定。
老夫人满意地点点头，“去吧。”
贺渟峙步出正厅，阳光刺眼得让他不由得眯起了双眼。
院子里，云晓依旧跪在那里，她的身影孤单而坚强。
他走近云晓，伸手欲扶，“云晓。”
“祖母准了，让你起身。”
然而，就像是触电般，云晓猛地避开了他的手。
她抬头看着贺渟峙，那双本应清澈如水的眼睛此刻却充满了防备和冷漠。
“不劳二少爷，我自己可以。”她声音低沉而有力。
看着她抵抗的模样，贺渟峙心中涌上一股莫名的怒火。
这两日来对她宽容至极竟换来这等态度？
他面色沉下来，“看来我是太惯着你了。”
云晓听到这话只感觉心底更加苦涩。
她缓缓站起身体，并未接受任何帮助。
云晓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二少爷，请您放过我吧。”
“放过你？”贺渟峙轻蔑地勾唇，“你以为现在说这些还有用么？”
“即使不能放我离开府上……”云晓语气微颤但目光坚定，“请将我从您身边安排远些。至少……至少能安稳些。”
这段时日，云晓承受了太多无妄之灾！
看着面前女子委屈却倔强的模样, 贺渟峙内心掠过一丝异样。“你真以为远离我的视线就能无忧无虞？”
“你是不是觉得，在你身边发生的所有不幸……都是我带给你的？”贺渟峙语气里透露出一丝讥讽和隐忍不住的愤怒。
云晓微微颤抖着唇瓣，她知道任何答案都可能成为新的 导@火索。
但在贺渟峙等待下，她还是几乎听不见般地点了点头，“是……”
这个回答仿佛重锤击打在贺渟峙心口上。
他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内心涌动起来的复杂情绪。
面对云晓这种近乎屈服又带有些许坚持的态度，他竟然感到自己无从发作。
“好。”贺渟峙沉默了片刻后简单地吐出一个字，并没有再追问什么。
云晓小心翼翼地看着他。虽然害怕自己刚才直言相告会招致更多苦楚，但男人的反应，却比想象中更稀疏平淡。
最终，云晓还是没有成功离开这处院落。
但当夜，贺渟峙没有再强硬地要求云晓前往伺候，她终于可以睡一个囫囵觉。
可终究有人见不得她安稳！
繁璎那粗暴的动作却比晨曦更早地打破了云晓的宁静。
房门被一脚踢开，发出沉重而刺耳的声响，震得云晓从床上惊跳起来。
“起来！没看见天都亮了吗？”繁璎站在门口，双手叉腰，目光如同利箭般射向惊慌失措的云晓。
云晓揉着因惊吓而微红的眼眶，她努力稳定自己颤抖的声音，“你这是做什么？”
“去外头把衣服洗了，主子和下人的都要手洗！”
闻语，云晓的眉峰紧蹙：“我的手……”
“你手怎么了？不能泡水是不是？”繁璎冷笑着打断她，“这事可是二少爷特意安排给你做的。他说了，谁敢多嘴就是不听话。”
云晓心头一紧，难以置信地望着面前这个女子。
这，就是贺渟峙对她忤逆的报复？
“快点！别让我再说第二遍！”繁璎语气愈加凌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