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月光穿不透厚重的云层。
距离索尔几人有一段距离的悬崖上亮起了一道光。
那里是一座破败的灯塔,也不知是何人依旧孤独地守在海边,给这片漆黑的海域带来一点安全的光源。
索尔不断改变着位置,让自己始终站在海水刚没过脚踝的地方。
他时不时地借着凌虐之触,将自己的灵魂变形体深入海水中,检测水里的灵魂碎片浓度和其他异常情况。
偶尔还会有不长记性的苍白手臂,过来勾搭他,随后就为索尔的灵魂能量储备做出了微不足道的贡献。
安迪和帕克在索尔拒绝合作后,很快离开了海边,回到断崖下的阴影处。两人身影若隐若现,那似乎正处于巫术的保护中。
三人都在等待灵魂潮汐出现。
据当地人的描述,每次灵魂潮汐出现前,天都是阴沉沉的,海面上会刮很大很大的风。
当海面上开始出现许许多多模模糊糊的人影时,就意味着灵魂潮汐已经来了。
海水会变得暖和起来,但被海水浸透的衣服会变得愈发沉重。
站在海里的捡螺人身边会多出许多沉重的呼吸声。如果他们解开脸上的黑巾,就会发现呼吸的竟然是从海底冒出来的鱼群。
鱼明明不能在水面上呼吸,但它们却一条条地直立身体,将嘴巴探出水面,仰望星空,发出“哈赤哈赤”的声音。
就像是海底的亡灵怀念着空气。
这个时候,如果捡螺人不能及时逃离鱼群,跑到岸上,跑到远远的地方,就会渐渐地被四边四周的鱼同化,会高昂头颅,张大嘴巴,急促地呼吸,肺里的空气却越来越少。
最后他们神志不清地跟着鱼群一道,头也不回地向着大海深处扎去,再也不会出现。
今晚,海边的风就很大,夜色也是异常深沉,也许灵魂潮汐就要出现。
当地的捡螺人已经在夜色彻底降临前,全部离开海边。
目之所及,只有索尔和另外两个巫师学徒还在这里。
只是三个人等待时的心情也完全不同。
“你很紧张,刚刚看到了什么?”
在断崖阴影的笼罩下,外人窥探不到里面的情况,帕克这才开口问还在瑟瑟发抖的安迪。
“这个索尔的精神力好强大,我只在正式巫师身上感受到过这样的压力。”
帕克微微拧了下眉头,随即又放开,“和杰罗说得差不多,他有发现你的试探吗?”
“应该没有,很多正式巫师都无法察觉我的手段。”
“唔,你的探查能力的确特殊。”
两人一边观望着大海,一边时不时用余光扫过索尔。
“伱说他为什么非要站在海水里,不难受吗?”安迪抬手抓抓自己耳后的皮肤。
“我怀疑他是在通过海水检测着什么?”
“这些有靠山的学徒手段就是多,谁知道他身上还有什么宝贝?”安迪舔了一下嘴唇,声音里多了几分阴寒,“帕克,你打得过他吗?”
“分胜负,我有六成胜算;搏命,他死定了。”帕克平静地说。
但在安迪再次开口前,他狠狠拧了一下女人的屁股。
“但我顾及的不是这个。这些大势力的学徒,尤其是像他那种还有二阶巫师做导师的人,身上必定有保命底牌。这也就算了,我们的底牌也不少。可是如果他身上还有追踪诅咒,就麻烦了。”
“诅咒?”安迪有些惊讶地抬起头,她又不自觉挠了挠脖子。
“我曾经在一处禁地意外看到两个人厮杀,其中被杀者也是高阶巫师的学徒。他们之间的争斗,除了我,再无其他人看见。可是我分明看到,在凶手得逞后,死者身上突然冒出一道黑影,钻入了他的影子里。”帕克的声音阴沉沉的,显然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忆,“当我们离开禁地时,那个死者的导师已经守在门口,并且一眼揪出了凶手。后来我才听说,那就是一种追踪巫术。”
帕克没再回忆那个凶手最后的凄惨死状,继续告诫安迪,“高阶巫师一般不会给自己学徒超出他们实力太多的巫术道具,毕竟那反过来也可能变成污染害了他们学生的性命。不过这种追踪诅咒倒是很安全。有助于帮他们借此保住自己学徒的命……或者秘密。”
安迪嘟了嘟嘴,仿佛看见一个大宝箱长了腿,从自己眼前溜走了。
尤其是刚刚,她被索尔身上恐怖的精神力震慑住,现在回想起来又感到有些丢人。因此越发想要杀死对方,以抹去自己令人羞耻的表现。
但听帕克这么一说,她就知道没机会了。
难道还要去赌索尔的导师戈尔萨在不在乎这个天才的性命吗?
谁都知道,肯定会赌输的!
“知道了。”安迪又将手伸向自己的臀部,感觉刚刚被帕克拧过的地方越来越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