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人,请不要妨碍我们办案。”
张举的挺身而出看起来给人一种不惧威胁正气凛然的感觉。
就连夏绾看他,也有种错觉。
好像他是什么两袖清风头顶着正大光明四个字为民伸冤的青天大老爷。
被挟持的伙计感激的看着张举,跟他对峙的官兵认为他是个软柿子,总想捏他一捏。
张举听完官兵的话,退后两步,叫来自己的侍从。
那侍从拿着纸笔,斯斯文文的样子,走到张举身后:“大人,要记下来吗?”
张举道:“陛下派我们来不就是行鉴查之责吗?自然要对所看所闻如实记录并汇报。”
“是。”
官兵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伸手就要去抢张举身后的人手里的笔。
没料想张举竟然轻而易举得抓住了官兵的手。
张举身后的人用舌头舔舔毛笔尖,飞快在纸上写下:“官兵凶悍,意欲袭官,行为猖狂,不思悔改,草菅人命……”
官兵黑着脸大喊:“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事?别写了,我让你别写了听见没有?”
那人观察着官兵脸上的神色,唰唰又落下几笔。
官兵本以为张举是个文弱文官,但是没想到他竟然这么有劲儿。
“张大人……”
官兵说话的时候咬牙切齿的。
张举抬手就赏了他一巴掌。
这一把掌的力道之大直接把那官兵扇的倒在地上起不来了。
这下连夏绾都跟着震惊了。
张举打完,盯着自己的手脸上露出了嫌弃的表情,紧接着问身后的人:“都记下来了?”
“回大人,都记下来了。”
张举扭扭腕子,居高临下的睨着地上的人:“只抓你该抓的人,抓完之后马上滚!”
可是那官兵根本连起都起不来。
张举扫了眼他身后的人:“还愣着干什么?不会扶一下?”
这时候愣愣发呆的几个官兵才反应过来去把自家老大扶起来。
挟持人质的人看了一会儿热闹,感觉这些人好像并不把他放在眼里有些恼羞成怒:“都给我让开,让我走,不然我就杀了他!”
张举等了一会儿,不见那些官兵有什么动作,摇头叹口气,只好亲自动手。
张举完全颠覆了夏绾基于他的外在形象所有的固有认知。
他生是个书生的样子,但是动起手来却一点都不含糊。
在那水匪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仅用一招就把人制服。
水匪倒地昏迷不醒,张举又给了方才领头的官兵一巴掌:“把人带回去。”
那官兵也回过神来,只是两巴掌下去他的脸已经肿成了猪头。
可饶是如此还是不忘盯着夏绾:“那个女人也有嫌疑,她也得跟我们一起回去。”
张举看向夏绾:“你说的是她?”
“你知道她是谁吗?”
这官兵还挺倔强:“我不管她是谁,但是这件事跟水匪有关,沈督府吩咐了,宁可错杀也决不能放过一个!”
张举明明听清楚了,但还是故意的反问了一句:“你确定这是甚督府的吩咐?”
官兵肯定的点点头:“我确定。”
“好。”
张举说了这么一句,接着走到夏绾面前。
他脸上刚刚还存在的狠辣转瞬之间消失殆尽,又是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
“夏姑娘,你不必担心,先跟他们走一趟,我是不会让你出事的。”
他说的是“我不会让你出事”不是“周相虞不会让你出事”短短的一句话几个字,传达出的信息却是耐人寻味的。
夏绾不知道在思考什么,垂眸思忖片刻,再抬起头的时候是一副笑脸:“好,我相信你。”
最终商量好了,水匪跟香料铺的几个人被官兵带走,而夏绾则由张举带回。
那官兵许是也看出了什么端倪,用肿成猪头的脸问他:“为何这女人要由张大人您亲自带回去?”
张举道:“夏姑娘什么身份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同样的沈督府心里也很清楚,现在你们手里没有证据,就这么把人当做犯人一般带走,若是被殿下知道了,沈督府一时不会有什么事,你觉得最先倒霉的人会是谁?”
“夏姑娘是什么身份我还真不是很清楚,她不过就是个普通百姓,又不是太子妃,难道我们当差还连个普通人都不能抓了吗?”
张举从夏绾身边让开:“别怪我没警告过你,既然你不听,想抓便抓吧。”
那官兵当真要动手,只是刚上前一步就看见张举身后的人已经在提笔准备在纸上写字了。
他咽口气,心中仔细考虑了一下张举刚刚说过的话,觉得颇有道理,最后硬生生的止住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