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邹头一听,猛地转头看过来,死死地盯着长离。
长离没给他说话的机会,便继续道:“你老伴儿早些年,月子就没做好,干活太多落下的病根,这些年是不是经常腰疼腿疼头晕?有时候晕的,几乎站不起来?”
老邹头闻言,眉头骤然松开,脸色一变,“你……你胡说什么呢!”
看着他强装镇定,长离又道:“她人到中年的时候,还给你生了第四个孩子吧?”
老邹头骤然握紧手里的背篓带子。
“不仅如此,她月子还没坐好,刚生产没几天,你就让她下地干活,伺候你爹娘了吧?”
老邹头眼皮突突地一跳。
马婶对这件事倒是一清二楚,立即拍手道:“唉呀,长离丫头你真是神了,这都知道!”
张氏闻言,一愣一愣的。
“这是真的?”她愕然地看向长离。
长离却盯着老邹头,“她看着身体好,其实是在掏空底子,你若是有心的话,赶紧请大夫给她看看,或许还有救。”
老邹头闻言,猛地一咬牙,下颚骨几乎快要戳出来。
眼神却有些动摇。
不知道是相信还是不相信。
长离也不在乎,淡淡地补了一句,“还有,你今天别碰刀子,任何锋利的刀刃都不要碰,否则会见血。”
语毕,没等老邹头说话。
长离转身看向马婶和张氏,“马婶儿,娘,你们先干活吧,我去镇子上转转。”
张氏忧心忡忡地点头,“你自己个儿小心点。”
长离应了一声,对她们俩摆摆手,就走远了。
马婶看见长离走远,看向老邹头,语重心长地道:“老邹头,其实这是你自己的事儿,你爱信不信,不是看在认识多年的份上,我也不想说这话讨人嫌,长离丫头那真不是随便说话的人,她的话,你最好还是放在心上,多想想。”
语毕,马婶拉过张氏的手,一齐向花田里走去。
老邹头右眼皮突突地跳着,一颗心也突然七上八下,有一种不祥的感觉。
旋即,他重重地一摇头。
不,不可能!
一个小丫头片子说的话,有什么值得当真的?
更何况,他婆子的身子好着呢!
老邹头重重地呼了一口气,提步便走向花田的另一侧,一副懒得和马婶和张氏搅和在一起的模样。
马婶看见这一幕,叹了口气,“真是好言难救要死鬼。”
张氏干笑道:“马婶,你也别太相信孩子的话……”
马婶神色凝重地看了看左右,压低声音,“张妹子,你家那闺女,跟别人真不一样!我实话告诉你吧,今儿一早,我就听说了一个消息,昨天被送去医馆的那两个人,其中的老头已经死了!”
张氏脸色一变,“已经死了?”
“是啊!”马婶重重地叹息道:“听说是撞到了头,送到医馆没多久就死了,他家里人在医馆和码头上闹了一夜……我听他们哭得,心里都难受。”
“不仅如此,听说那剩下的小孩儿,也不行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撑过今天……”
说着,马婶就哽咽起来,“我一边难受,一边又在庆幸,这多亏昨天听了你家长离的话,要不然出事的是我家大庄,你让我怎么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