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宁丰已经回房休息的同时,现实世界中度污染区的一处无名荒山上,山樹和泫潇潇两人正一前一后交错而行。
置身的这座荒山其实也就比一般的土坡高了些许,但因为没有人工开凿的山路,所以显得无比崎岖和幽森。
当然,这里或许也铺设过山路,只是随着诡异和辐射的灾难,早已经被重新埋在了有些潮湿泥泞的土壤之下。
整座荒山的气味十分难闻,随着阴恻恻的冷风不断发酵出一股腐朽苔藓的味道。
眼前,是很多“盛开”的低矮树木,但绝大部分都在辐射的污染下变得奇形怪状,被红月照耀下远远看去时,仿佛一个个被绑在架子上正在激烈挣扎的“活人”。
“嗒……嗒……”
“嗒……嗒……”
鞋子踩踏在潮湿的泥土上,发出一阵“啪叽”的黏腻感,这让爱美的泫潇潇终于是有些忍不了了。
“停!”泫潇潇有些抓狂地瞪了一眼身后一脸茫然的山樹:“你真的确定在这种地方吗?你的师父不是一直住在三才观?”
山樹苦笑着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啊。毕竟……师父离开我已经有好些个年头了。”
“如果不是徐予说,当初的陈煜曾经来到此地,找到了师父的经文才间接有了家畜公寓,我也不会来这里。”
“但仔细想想,师父当初的身体虽然在游轮处被肢解,但好像……仍然以另外一种形式活着,或许这里真的有什么线索呢?”
泫潇潇看着自己的鞋子已经被糟蹋的不成样子,终于是无奈地摆了摆手,顺势从背包里取出了自己的火壶。
“噌!”铁丝笼里的炭火在一瞬间自燃。
灰黑色的诡炭火一点点龟裂开来,从中流窜出火星般的热浪开始驱散附着在两人身上的……独属于荒山的潮湿森冷。
恰到好处的火光,也扫去了前方山路的黑暗和幽邃,让那些在风中不断“挣扎”的变异树木看上去也不再那么阴厉可怖。
“行了,走吧。”泫潇潇只能继续拉着山樹继续上山。
约莫又过了半个小时,两人已经逐渐接近了山顶。
放眼望去,四周的变异枯树越来越多,最后更是繁密到几乎串联成了一堵堵诡异的树墙,让整个山顶在阵阵潮雾当中变成了鬼祟的迷宫。
“还真是有些瘆得慌。”泫潇潇不由地扫了一眼四周。
只见部分枯树的树根,竟是从隆起的土块当中破裂开来,然后顺势寄生在旁边树木的树干上。似乎是因为吸收到了“同族”的营养,这些树根也变得比手臂还要粗壮。
而那些仿佛一碰就断裂的枯树枝上,也逐渐多了很多干涸的血块和一些粘在上面而风干的羽毛。
时不时的,还能看到一些变异、扭曲的鸟类尸骨,就这么连带着还未完全腐朽的皮囊坠落在这些枯树的周遭。
“沙沙……”
仿佛是枯树被摇晃的声响。
“谁!”泫潇潇面露杀气,一瞬间退到了山樹的前方,火壶横挡在身前,喷涌的铁水和火花如同示威一般开始袭向四周的枯树。
乩童小山从诡域当中现身,就这样站在山樹的面前,一双猩红的眼睛扫视山下的位置:
“刚才的确有东西是从下方来的!而且这股气味……有些熟悉!”
“我记得,老头子从前有几次临时出门再回来的时候,身上就沾染过这样的味道!”
诡虎图腾也出现在了山樹的身侧,张开血腥的獠牙,微微弓着身子,一双铜铃般的眼睛扫视山下,并不断发出低吼的叫声。
山樹眉心紧蹙,目光看向了诡血道袍和诡手炉:“手炉阿叔,诡血阿姐,你们在吗?”
然而,任凭山樹如何呼唤,诡手炉和诡血道袍都没有任何反应。可当他想要使用诡手炉和诡血道袍的诅咒时,却又十分顺利。
“这是意识被封印了吗?”山樹的眸子里传出一阵越发不安的神色。
如果这座山真的和师父有关,也许……师父还住在这里?
可也不对,师父不可能让这座山变得如此诡异才是。
“走吧,我们速度快一点!”泫潇潇打量着两边的树墙位置,又仿佛想到了什么,眼中锐光一闪:“等等,说起来……这树墙的尽头真的就是我们的目的地吗?”
山樹一愣,回头的顷刻投去一抹疑惑的目光。
“山樹,你注意着点!”泫潇潇似乎有了打算,火壶沉沉挥舞中,大量的火光如同一道道圆环朝着四周炸开。
“嘶啦!”
铁水散发着蒸腾的热浪,将所过之处尽数化作一片火海。
荒山上的暗红和黑暗,瞬间化作一片刺眼的火红。
大量的枯树被火光和铁水吞噬,在光影的折射里隐隐扭曲着。
可很快,山樹、小山都看出了一丝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