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钱春兰一下子傻眼了,不委屈也生出一肚子委屈,“我哪敢招惹他啊,那天我不过是说了几句话,他便不高兴了。”
钱春兰小心斟酌着。
她就是想说苏明珩的坏话,也得收着分寸,不然那晚祠堂里苏玉芙的事儿就兜不住了。
而苏青霄听了她的陈情,却是无动于衷。
他揉捏着眉心,表情不耐,“明珩生性如此,随心所欲惯了。都是一家人,你别和他计较。”
这是要她忍气吞声?
钱春兰不甘。
盼了那么久,好不容易等苏青霄回来给她做主,结果就要来轻飘飘一句“别计较了”?
她可咽不下这口气!
“可那九爷如此猖狂,您不能不管啊。”
“你没做错他会惩罚你?”苏青霄冷冷瞪她一眼,“青霄虽放纵了些,但不是无理之人,你要是跟他合不来,就不要到他面前去,更不要在他面前耍威风!”
“是,听相爷的……”
她不明白,苏青霄为何这么袒护苏明珩,可见苏青霄发火,钱春兰也只能讪讪地闭嘴,继续捏肩。
“对了,后天荣国公府要办百日宴,你可准备妥当了?”苏青霄随手拿了卷书,边看边问道。
说起这个,钱春兰脸色稍霁,“相爷放心,我已经备好了礼。
一对金镯子,一只铜鎏金长命锁,一柄金玉如意,一串……”
还没说完,苏青霄就扔了手里的手卷,“一个百日宴,你送这么多礼,是嫌钱多?”
钱春兰闻言一怔。
她无非是想送的越多越有面子,宁夫人就难免高看她一眼。
“礼多人不怪嘛。”
“一个国公府而已,值得本相这么奉承?”
苏青霄怎么会不知她心中所想,鄙视他上赶着巴结的模样很小家子气。
钱春兰讪笑,“宁家在京中颇有威望,我想着和他们家打好交道,为相爷出一份力……”
“妇人之见!”苏青霄冷哼,“他宁家虽然是国公府,但也只是表面光鲜,荣国公在朝中只是挂个虚衔,并无实权。”
他话里话外都是对宁家的不屑一顾,让钱春兰不解。
“可荣国公好歹是二皇子的舅舅啊。”
荣国公的妹妹是淑妃娘娘,也是二皇子的生母,正因此,宁家门楣才多几分旁人没有的荣耀。
苏青霄面露轻蔑之色,“那又如何?”
钱春兰低声,“倘若二皇子来日继承皇位……”
一声嗤笑打断了她的妄语,苏青霄看着她面色不虞,“一介妇人你知道什么,朝堂上的事情你少揣摩,太子还在你就开始巴结荣国公,你觉得你很聪明?
”
在苏青霄看来,二皇子就不是那块料。
宁家,他还真瞧不上!
说罢,苏青霄转身走向床榻。
钱春兰嘴角不情愿地撇了撇,暗暗腹诽苏青霄不会未雨绸缪。
如今的皇上膝下只有两位皇子,除了太子就是二皇子。
而太子入主东宫后,政绩没做出来什么,谏言倒是收了不少,京中早有改立太子的传言。
废了这个太子,不就剩二皇子了?
她觉得二皇子即位指日可待。
到时候人家宁家不就飞黄腾达了?
跟宁家处好关系,总没错。
若是直接攀上二皇子的高枝,那就更是美事一桩。
后日的百日宴,二皇子也会去,这可是个接触的好机会,她一定得让玉娇好好准备一番,大放异彩!
至于苏玉窈,等攀上宁家,再来收拾她也不迟!
夜里,屋内寂静无声。
苏玉窈睡的极其不安稳,额头上满是冷汗,嘴唇也毫无血色。
“孩子!我的孩子!不要——”
她猛地坐起,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剧烈的疼痛感仿佛依旧包围着她。双手默默地抚上小腹,梦中的惨烈画面恍若昨日,记忆犹新。
前世娘亲去世后,她奋发学医,被称为在世医仙。
也许是听闻到她的名气,或是干脆就是冲着相
府的势力,贺兰枢开始疯狂的追求她,甚至对外宣称了此生非她不娶!怪她太过天真,听信了贺兰枢的花言巧语。
直到东宫那次……她也如愿的嫁给了他。
现在回想起当时发生的种种,处处都透露着阴谋和算计!
可怜了她那未出世的孩子,在她腹中被生生碾死。
回忆着前世的种种,苏玉窈的眸中翻滚着无边的恨意,指间都不住地颤抖。
贺兰枢,苏玉娇,你们一个都跑不掉!这一世,我要将你们扒皮抽骨,火油烹烧,以消前世之恨,报前世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