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内,钱春兰清退了下人,关上门后,狠狠抄起桌上一个剪烛花的剪子砸到地上。
“该死的苏明珩,他凭什么!竟敢如此羞辱我!”
刘嬷嬷吓了一跳,忙捡起剪子,好言宽慰道:“夫人别气,再气坏了身子!您可是相爷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受了这等委屈,等相爷回来知道了,定会给您出这口气的!”
听着她的话,钱春兰脸色有所缓和。
是啊,相爷总归是向着她的。
否则她一个妾室,也不可能坐到主母的位置上管起家来。
即便那柳云菀是名门之女,不还是得受着她这个青楼出身的拿捏?
不过,这个苏玉窈今日可是真真的把她气得不轻。
那死丫头以前明明一直都唯唯诺诺的,今日竟敢打她?
抚着手背上的伤口,钱春兰气得牙齿咯咯作响,狠狠道:“那个死丫头什么时候和苏明珩关系这么好了?”
说起这个,刘嬷嬷也来气,她刚刚被苏玉窈打了一耳光,现在脸上还火辣辣的疼。
“以前从未见过他二
人有什么来往啊,今个也不知是怎么了?要不是有人给她撑腰,奴婢高低给她几巴掌!”
钱春兰冷冷斜了她一眼,“光说有什么用,赶紧去查!”
刘嬷嬷缩了缩脖子,连忙道:“是,奴婢这就让人去查。”
钱春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转身找了把椅子坐下,眼睛里都是不甘心,“今儿这么好的机会,竟让那丫头逃了。”
为了这出戏,她足足准备了半月,若是成了,苏玉窈定会身败名裂,而她们母女也再无翻身之日!
她抚了抚胸口,心气怎么都不顺,“苏玉芙也是个蠢货,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还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刘嬷嬷站到她的身后,给她捏着肩,“三小姐也是着了道了,失了清白不能再嫁人,已经够倒霉了。”
钱春兰一掌拍在小案上,声音尖利,“她倒霉?我才倒霉呢!好好的事儿硬是让她给办砸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她活该!”
之前,她是瞧着苏玉芙的娘没了,小丫头又还算嘴甜能讨她欢心
,才收做己用,就当是养了条听话的狗。
可没想竟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她办砸了!
简直是个废物!
她冷声吩咐刘嬷嬷,“你去告诉她,让她打碎了牙也得往肚子里咽,万不能将事情闹大了,再牵扯到我头上。”
刘嬷嬷应下:“奴婢明白。”
烛火微颤,灯影摇曳。
“咚!——咚,咚!”外面传来打更的声音。
刘嬷嬷俯身在钱春兰耳侧说道:“药已经送到了,这会儿也该发作了。”
钱春兰眸光一闪,嘴角浮现狠毒的笑意……
苏玉窈从长珩轩出来就连忙往晴云阁赶。
前世母亲突发恶疾,没救回来,钱春兰说她娘的病来得凶险,怕给家里带来厄运,撺掇着父亲当天便匆匆下葬。
她都没来得及多看两眼,就被隔在了冰冷的棺材外。
现在想想说不准都是钱春兰的阴谋!
可惜她当时医术还不精,没能看出来母亲的死有蹊跷。
这辈子她一定会护住母亲,不会让钱春兰这毒妇再得逞!
到了晴云阁,她小
跑着进门。
床榻上躺着一个面容消瘦的女人,看骨像便知是个美人,只是久病未愈,脸颊有些凹陷没有光彩。
这会她正端着碗喝药,药汤散发着难闻的气味,她秀眉微蹙,仰头一饮而尽。
“娘!”
苏玉窈匆匆跑进来,几乎是飞奔到女人身边。
柳云菀放下了手中的碗,拿帕子擦拭嘴角,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窈窈,怎么从祠堂回来了?”
苏玉窈双手紧紧环着女人的腰,紧紧抿着唇,才没让自己呜咽出声。
“怎么了?是不是在祠堂很难熬?”察觉到女儿的异样,柳云菀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安慰。
苏玉窈贪恋地依偎了一会儿才抬起头,眨了眨湿润的眼睛,微笑道:“没有,女儿一切都好。”
“娘,你呢?你最近身体怎么样?”她拉着柳云菀的手,一刻也不想松。
“娘很好,刚刚才吃了药,不用担心。”柳云菀靠在床头,苍白的面容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
“那就好。”苏玉窈低头喃喃。
她此刻感到
无比的满足与幸福。
前世母亲早亡是她最大的遗憾,还好她回来了,也还好母亲还活着,一切糟糕的事情还都未发生……
失而复得的感觉,让她觉得有些不真实,她抚摸着母亲掌心每一条纹路。
柳云菀温柔的目光落在苏玉窈身上,看见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