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希等人在医院忙完,等到常长夏赶来,已经是深夜了。
医生暂时稳住了小七的吐血,但小七的生命体征已经不容乐观。
常长夏很平静地接受了医生的话,就像是听了一句“今天天气不错”这样的闲谈,然后平静地开始忙前忙后给小七擦拭换洗。
骆成白想安慰常长夏,被钟鸣拦住了。钟鸣冲他摇摇头,他只好把话咽回去。
“你们先回去吧。”常长夏一边忙一边说,“辛苦啦。谢谢大家。等小七出院,我请大家吃饭。”
“当然了!必须请吃饭!”骆成白接话,“我为了找到你,就差报警了!”
常长夏朝他笑了一下。
“走吧。”钟鸣拉着温希往外走。
温希稀奇钟鸣的举动。要是以前,钟鸣为了照顾常长夏的情绪,肯定死皮赖脸地留下来,或者要求来送个饭啥的,反正不会一句话不说就一走了之。
她看着钟鸣消瘦的侧脸,忽然发现,钟鸣的眼睛里,没有闪闪亮亮的光了。
倒是骆成白和齐隽司,一个问要不要留个人帮忙,一个问要不要送饭。都被常长夏礼貌谢绝。
“钟鸣。”
几个人出了病房之后,常长夏像是想起什么,叫住钟鸣。
“我发了你份录音,你回去听。”
“什么录音?”
“关于章华的。”
“好。”
钟鸣的表情在听到“章华”两个字时,一下子无比严肃。
温希想,或许钟鸣变了,是因为最近遇上的严肃的事太多了。
……
温希几个人一路上经过无数挂着礼物的圣诞树和彩灯,商业街里全是欢快的音乐,衬托着喜乐轻松,临近圣诞的节日氛围。
温希和钟鸣回到事务所,在信箱上面看到一个邮件包裹,拆开看是魏豪富的生日请柬。人家上午就发了邀请,邀请他们于明晚,平安夜参加魏豪富的生日宴。
齐隽司和骆成白也收到了。钟鸣说自己要去吃几万块的龙虾喝十几万的红酒,骆成白嘲笑钟鸣没追求,他说他准备去偷听豪门秘辛,以备将来敲诈勒索之用。钟鸣问他,你的追求是进局子吗。
几人各回各家。
现在,已经是夜里十点。感觉好久没回来的钟鸣惬意地瘫在沙发上,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人一放松就想吃东西。钟鸣主张外卖,温希说她可以烤披萨,钟鸣惊讶,问她两天没见是去哪儿进修厨艺了。
结果,当温希把烤好的披萨端出来时,钟鸣很想收回他的话。温希没有进修厨艺,她只学会了不炸厨房……
“尝尝吧。”温希难得地主动邀请。
钟鸣看看温希暗含期待的眼神,和桌上黑乎乎的一坨,他咬咬牙,一脸视死如归地拿起一块儿。
“你不是说收到一张照片吗?”
钟鸣犹豫半天,还是没敢吃这块儿披萨。只得挑了个话题,转移温希注意力。
“还有第三本台历。”
果然,温希被转移了注意力。
她把照片和台历都拿给钟鸣,又说:“寄快递的人不知道,但是快递是从长雾大街寄出的。”
钟鸣观察照片,意外地发现,照片上的人,他都认识。但他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同一张照片上,并且他们之间不可能互相都认识。
“很奇怪。”他说。
“更奇怪的是我的记忆。”温希说,“我父母的死亡,是十多年前金盏案的第一案,我问了郁临,他说这家的小女孩儿——也就是我,被送去孤儿院。但是,我通过齐隽司的催眠,再次进入同一个场景里,在那里,小时候的我却跟你,还有常长夏,是认识的。”
“小时候咱俩认识?”钟鸣听了都摇头,“不可能。我认识你是两年前,我认识常长夏是半年多前。”
温希问:“所以,是齐隽司的治疗方式有问题?那不是我的记忆?”
钟鸣沉默。
许久。
他说,“还有一个可能。”
温希:“什么?”
钟鸣:“齐隽司能操控你的记忆。”
温希:“他为什么这么做?我们不过熟悉不长时间。”
钟鸣摇摇头,“不知道。但如果他也没问题。那么,有问题的就是我们了。你的两段记忆就都是真的。我们小时候认识,但我们都不记得了。”
“……”
两个人一个盯着照片发呆,一个把玩着台历想事情。他们聊着聊着,刚出炉的披萨都凉了,彻底成了摆设。
温希轻轻地说:“最近我身上发生了好多我解释不清的事,或许我不该去找记忆,麻烦。”
钟鸣瞥一眼忽然流露出自己情绪的温希,将手里的披萨塞她嘴里,“饭可以乱吃,话别乱说。找记忆有什么不对的?你放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