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事发突然。
任务是中午接的,人是下午走的。李百川刚进自己的小屋没多久,屁股还没捂热。
就有游骑禀报,护送人员车马已准备妥当,就等他出发了。
李百川也不矫情。没甚行李,将发下来的丹药符箓于胸口揣好,推门便走。
……
杨程今天特别激动,自己居然这么幸运,能被选中和眼前的李校尉一起外出公干。
这李校尉现在可是司里的风云人物。不凭别的,就凭能和姚都尉并肩战斗,还没被炸死这点,就足够了。
今日亲眼得见,不但仪表堂堂,校尉甲胄穿在身上无比合身。背后铁鞭一看就不是凡品,披风骑行中随风飘动,衬得咱这李校尉更是威风凛凛。
光是走在一起,让这队伍里的兵卒看着,就觉得与有荣焉。
倒是一旁稍年长的刘志远,显得有些兴趣缺缺。倒也难怪,任谁刚纳了一房小妾就被揪出来跨州公干都会不爽。
况且在司内这么久了。出任务却没有司录参军的手令意味着什么,他太清楚了。这是私活啊…
“刘哥,这马车那位,走了小半天了也没见露过面。我数过了,这随行的兵卒有五十来人。这规格,到底是什么来头?”
许是赶路实在无聊,这八卦之心人皆有之。况且这正主神神秘秘的,说是护送却连人都没让他们见过。
并骑而行的刘志远,挑了挑眉毛,嘴上带笑侧头小声回话:
“小杨啊,还是太年轻了。你刘哥我没别的能耐。那马车里的脂粉味我却是隔着十米开外就能闻到。什么来头我不知,但定是个小娘子。”
两人低声耳语不时有笑声传出,引得一旁兵丁频频侧目。
“王某倒是也想听听,两位兄弟聊得什么这么开心。”
两人闻声望去,却是一直护卫在马车旁的那人。应是这些兵卒的头领之类。
刘志远嘿嘿一笑:“没什么,没什么,不过是讲些安阳城里的轶事罢了。”
哪成想那姓王的哼了一声:
“趣闻轶事也就罢了。倒是要小心,莫要信口开河,祸从口出。慎言慎行才是正道!”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
两人确实自知理亏,听前半句时刘志远面上只是微微皱眉。但是听到后半句那句说教,却是连杨程脸上都已现怒色。
这句话确是有些过了。
刚要开口,却被抢了先。
“这祸从口出倒是真的。”讲话还能是谁,正是闻声而来的李百川。
“怎么?想教我们镇魔司什么是正道,真是好大的口气。那今日李某就洗耳恭听,你快来教教我什么是正道。”
李百川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很多人走路时喜欢单手持兵刃扛在肩上。真不是为了耍帅。是为了方便出手,抬手就能轮出去。就如同他现在这般。
和姚光这几日相处,司内大概是什么风气也大抵感受得到。
别的不说,护短是一定的。司内自有法度,但可容不得外人欺负。
那王成林有心还嘴,但确实是被眼前这人的威势有些震慑住了。脸涨了个通红,支支吾吾半天没憋出个屁来。
僵持片刻,马车中突然有女子讲话,声音温婉柔和,轻声细语,但却又让人无法抗拒。
“让李校尉见笑。蠢材说话潦草,小女子给几位大人赔礼了。”
声音虽轻,却如春雷炸响在众人耳畔。
尤其是那王成林,此刻头埋得都快低到胯下去了。
李百川转头望去,只见车窗轻启,露出一张如花似玉的脸来。
此女年纪看着不大,二十来岁的模样。眉若远山,面若桃花。尤其是一双眼睛,仿佛含着一汪春水,顾盼生辉。
本是极美的一张脸,但此刻却微微蹙着眉头,似有些不悦。
“这一路舟车劳顿,小女子身体略不适,劳烦李校尉能否行快一些。也好早些到得驿馆休息。”
李百川倒是被这变故搞得有些懵,没想到这马车里竟然是个女人。而且观其仪态还有讲话的口气,身份绝不一般。
让他不禁对这次任务,平添了许多好奇与期待。
随即正色道:“小姐放心,定然不会误了时辰。”心中想的却是,说是这么说,我又不认路,你和我讲也是白讲。
李百川虽心中腹诽,但动作却不含糊。一夹马腹,座下骏马嘶鸣一声,率先向前冲去。
刘杨二人连忙催马跟上。三骑转眼已到队伍头前,李百川小声问到:“你俩谁认识路?”
二人不禁失笑。这李校尉,倒真是个妙人。
马车内,那女子看着绝尘而去的背影,眼中若有所思。片刻后放下窗帘,靠在软垫上继续闭目养神。
马车轻轻摇晃,一路向南驶去。
等到下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