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灭的额头重重的磕在了蒲团上,很快,青石地面染上鲜血。
他似是毫无所觉,直到觞鹤上前,将寂灭扶起,“主子,您这是做什么?”
寂灭擦去唇角的血渍,淡淡的说,“我向神明许愿,用我的命换夫人的命。”
觞鹤惊呼出声。
“主子!”
“没事。”
寂灭擦去唇角的血渍,“吾犯了大忌,但求神明保佑夫人平安无事。”
“主子……”
寂灭看着香案上的长明灯,低语道:“永不再犯。”
他踏出观门时,偶遇一褴褛老道,老道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善人,甚爱必大费,多藏必厚亡。”
他顿了顿,没有回头。
寂宫,寂虞阁。
寂灭来到床边,看着季天虞,她的眉眼依旧紧皱,他伸手,想要抚平她的眉眼,可终究还是没有碰她。
“夫人,我会听话的。”
他轻声呢喃着,“只是你得在我身边。”
“主子,有客人前来拜访。”
觞鹤走入门,有些为难的说。
“推掉。”寂灭垂眸看着床上的季天虞,眉眼含笑,淡淡的说。
“推不掉了。”
觞鹤无奈的说,“是天乾皇朝的人。”
寂灭抬头,眸中闪过不耐,“让他们去沉清阁。”
“是你!!!”
寂灭看清是姜祈安,笑意消失不见,他正有气没处撒呢!
姜祈安知他对不久前的事,耿耿于怀,先发制人,拱手道。
“东厂督公姜祈安,给寂宫主赔罪,望寂宫主大人不记小人过,宽恕鄙人不请自来之罪,如若寂宫主不解气,鄙人就在此,是打是骂,寂宫主悉听尊便。”
皇帝老儿,最喜这套,寂灭作为各国拉拢的圣宫宫主,或许也不能免俗。
真可惜,原本他也该位极人臣。
受众人参拜。
如今,失了男子尊严,缩在东厂,做皇帝老儿的鹰犬。
属实可恨!
寂灭紧握拳头,怒火中烧,气急败坏,唇勾起讳莫如深的笑。
“姜督公真是‘大丈夫’能屈能伸。”
‘大丈夫’三字被他说的快慢有度,姜祈安眼底被激起一抹杀伐。
“鄙人是万万不及寂宫主的,‘良妻美妾’皆在怀中,左拥右抱,羡煞旁人。”
寂灭笑出声来,“呵!”
抬腿,对着姜祈安,猛地出手,朝着他的命门而去。
姜祈安眼眸微眯,闪身躲开,依旧一脸阴笑。
“鄙人不抵抗,接寂宫主一掌,是否能消寂宫主气?”
寂灭拳头又紧了几分,又扬起另一只手,打过去,姜祈安勾唇道。
“寂宫主不满意,让贵夫人出来,让鄙人当面道歉,如何?”
后面的觞鹤与瑞安一直往旁边躲,怕波及自身。
寂灭冷冷道:“礼我替我夫人受了,我夫人不便见客,觞鹤,送客!”
姜祈安玩世不恭地笑道:“寂宫主,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夫人没让鄙人赔罪,反倒是鄙人自己来赔罪。”
“这便要将鄙人赶出去,岂不是令天下人寒心,以为寂宫主欺软怕硬,不把皇家看在眼里。”
寂灭眉头紧蹙,他什么意思,难道……
“督公乃贵国陛下的左膀右臂,何苦为难寂某一介江湖人士,我夫人她胆子小,见不得督公如此大人物。”
姜祈安道“与寂宫主相比,鄙人轻如毫毛,寂宫主何必妄自菲薄,贵夫人美名在外,鄙人心生向往。”
寂灭最讨厌有人打她主意,换一个思路,笑了笑道:“觞鹤,让人去侧夫人院里通报,我今晚宿在她那里,让她好生准备!”
姜祈安整个人都不好了,表情脱离控制,一僵再僵。
听见天心即将承欢于寂灭身下,他怎么可能会好受。
他攥紧拳头,指节被攥的咯咯作响。
“寂宫主好雅兴!”
寂灭也感受到姜祈安的情绪,眼底划过一抹笑意。
原来如此吗?
“哦!我的雅兴,姜督公当然不会懂。贵国公主可是一名人间尤物,我还要感谢天乾陛下……”
话语一顿,眉头一挑,看向姜祈安的眼神好不戏谑。
“及姜督公的割爱。”
姜祈安收复好表情,一笑了之。
“嗤!寂宫主,可真是好本事,居然能将我天乾国顶天立地的女子,弄得服服帖帖!”
觞鹤一言难尽的看着寂灭,“主子真打算留宿侧夫人的寝阁。”
寂灭笑了,眸子闪过一抹幽深,看着姜祈安的背影。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