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安四年冬,和亲多年的季天虞,回东泽探亲,举国同庆。
大摆宴席,设宴款待季天虞。
宫宴之上,群臣举杯,纷纷恭贺她得胜归来。
“恭贺公主!”
她面无表情地坐在高位上,任由众人吹捧。
宴会结束后,乾安宫。
季天虞跪地,“儿臣给父皇请安!”
皇帝看着多年未见的女儿,有疼惜,也有惧怕。
按地位,他们虽是父女,却已平起平坐。
“囡囡此次来,是有何事?”
季天虞听口气,心中有点刺痛,嫁了人的女儿,娘家不是家,夫家也不是家。
“儿臣,以为父皇应该早有猜测。”
皇帝眯眼,他从未想过囡囡是一个有野心的。
“你让朕把江山拱手相让给西焱。”
季天虞闻言,抬头看向皇帝,笑的坦然。
“不是,是让天下归一。”
“你的意思是,你想做女皇。”
“不,儿臣只是个棋子,是天下百姓想让儿臣做女皇。”
“你的胃口倒是不小。”
“父皇,你坐了几十年的皇位,该还给百姓了。”
“他们想让我做女皇,我就能做女皇?”
“不试试怎么知道?”
“那朕拭目以待。”
“父皇,希望你支持儿臣。”
“朕凭什么支持你?”
“因为儿臣是父皇的亲生女儿。”
“你不配。”
“那谁配?”
“皇兄吗?”
皇帝笑而不语。
宴席结束,季天虞坐上马车离开皇宫。
白露与季天虞在闲谈。
“天下归一,谈何容易。”
“不容易才要做。”
“公主,你变了。”
“是啊,我变了,我也成长了。”
她不再是谁的附属品,也不再是谁的棋子。
她要做自己的主宰。
马车行至宫门,突然一阵喧哗声传来,季天虞掀起车帘,只见一群士兵包围了马车。
“皇兄,多年未见,你还是如此!”
季安赜掀开车帘,看到季天虞,目光深邃,“妹妹,你为了权势,真是不择手段。”
“那又如何?”
“你就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天下人耻笑的不是我,而是你。”
“我?”
“对,你!你为了皇位,不择手段,残害手足,欺压百姓。”
“你!”季安赜被说的面红耳赤,但仍然不肯承认,“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野心。”
“我的野心?”
季天虞冷笑,“我的野心就是天下归一,不再有东泽、南戎、北玥、西焱之分。”
“那又如何?”
“那就可以结束战乱,百姓可以安居乐业。”
“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季天虞回到永乐公主府,听到了鬼灯余婖的声音,她心境变了。
“祖母,祖母……”
一步一步朝着那个两鬓斑白的妇人走去,步摇晃荡,她的心也在动摇。
“哒哒哒……”
皇后闻声,迅速转身。
“囡囡……”
季天虞一头栽进皇后怀里,“母后……”
她有给皇后写信,可信再好也比不上人。
明明一个拥抱就可以解决的的事,她们却隔了千万里之遥,见一面都很难,回东泽的路她走了六年。
皇后看着季天虞发髻里的白发,眼眶都红了,她的囡囡也只有二十六岁啊!怎就有了白发。
“母亲,我回来了。”
“回来了就好,只要我的囡囡平安就好。”
“我很好。”
“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皇后拉着季天虞在软榻上坐下,细细的打量她,“我的囡囡一点都没变。”
“变老了。”
季天虞指着自己眼角的鱼尾纹。
“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那个扎着马尾的小姑娘。”
皇后轻轻抚摸着季天虞的脸颊,“这些年你受苦了。”
“不苦。”
用完膳后,季天虞与皇后躺在榻上,她依偎在皇后怀里,母亲在,哪里都是家。
“那个位置谁坐都是一样的,可只有我坐,才能保全所有人,母后、父皇、皇兄、还有我的孩子。”
季天虞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奈。
皇后抬手抚摸着她的背,心中也是酸涩难当。
她知道季天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