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自从有了想出嫁的想法后,心里就有了许多想法,做什么事都打不起精神。
小姑的脾气也越来越不好了,她心里不痛快,已不单单是找路佳的茬子,时不时把路佳逗弄哭。
而是动不动就和奶奶顶嘴,奶奶说什么,她都唱反调,气得躺在床上的爷爷直骂:孽障!
爷爷已经病得不轻了,卧床不起,整日咳嗽。
大姑和大姑父回来把他接去县城,治疗了一段时间,但仍不见好,爷爷就闹着要回家,说是要死也得死在家里面。
大姑和大姑父拗不过固执的爷爷,只好托人带信回来,叫路佳爸爸和大伯去接。
在一个周末,路佳爸爸和大伯就用担架把爷爷从县城抬了回来,从此,爷爷就再也没下过地,他病得实在是太重了。
爷爷虽然口里骂着小姑,实际他心里很爱小姑,眼看自己的病一天比一天严重,爷爷心里很放不下小姑。
他开始和奶奶商量,是不是托人给小姑找个婆家,自己即使死了,也才能闭眼。
于是,奶奶开始到处托熟人,叫他们给小姑物色婆家。
有一天,家里来了一个中年男子,大概五十来岁,奶奶告诉路佳叫表叔,据说是奶奶的娘家侄儿。
他来是为了告诉奶奶,他给小姑看好了一户人家,是他妻子家的侄儿。
奶奶问人咋样,表叔说,人长得还可以,关键是家在平坝里,比山上好,山里太穷,太苦!
于是,奶奶就吩咐路佳爸爸,代替她和路佳爷爷去看看男方的家务(家庭情况),一般情况下,给子女看家务都是父母去,可爷爷奶奶哪里还走得动!
隔天,路佳爸爸和小姑就跟着表叔走了,过了两天,路佳爸爸和小姑就回家了,路佳爸爸脸色不悦。
路佳爷爷奶奶问小姑,那家人咋样,小姑说还可以,路佳爸爸不满地“哼!”了一声。
爷爷奶奶又问小姑的想法,小姑说她想出嫁。
过了些天,家里就来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奶奶叫路佳喊小姑父。
不知怎么的,凭直觉,路佳不喜欢小姑父。
见了来人,小姑面露喜色。
听说小姑父是来提亲的,他带了一些非常简单的礼物。
小姑父在路佳家里住了两天就走了,约好不久就来接小姑。
爷爷奶奶开始筹备小姑的婚事,首先就是准备嫁妆。
爷爷吩咐路佳爸爸妈妈,要给小姑做一套家具,还有日常的家用品。
路佳爸爸请来了木匠,专门在家里做家具。
爸爸把家里存有的木材全部拿了出来,木匠手很巧,他先把那些木材锯成需要的厚度和尺寸,刨平整,然后再组合在一起,各种家具就做好了:有柜子,箱子,板凳,水桶,园桌子,方桌子等。
木工师傅技术很到位,把木板刨得很光滑,还在家具表面涂上一层红色的油漆,说是红色象征喜庆。
路佳妈妈则拿出家里所有的布票,去买了好布,给小姑做了新衣服,还给小姑买了床单,枕套,棉被,锅碗瓢盆等许多日用品。
看着那么多的东西整齐地摆放在那里,小姑脸都笑开了花。
在路佳的印象中,那段时间,可能是小姑一生中最开心的时光。
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就只等婚期的到来。
在这之间,发生了一件很不愉快的事。
由于木匠做了三对水桶,路佳爸爸觉得有点多,就说只给小姑两对,留一对给家里用。
也不知小姑咋想的,这本来是一件小事,小姑居然跑爷爷床边去告状哭诉:我在家做牛做马那么累,二哥居然连桶都舍不得多给我一对,太欺负人了。
可能,小姑理解的是:既然是给我做嫁妆,那这些东西就应该都是我的。
那个穷困的年代,什么东西都金贵,何况是一对崭新的木桶,有些人穷的家庭,可能连一对木桶都没有呢!
爷爷也不问青红皂白,就把路佳爸爸给臭骂了一顿:好你个路光,我还没死,我这口气还没咽下去,这个家还轮不到你做主,给你妹妹的东西,一样都不能少,少了我拿你是问。
爷爷虽然病得很重,说话上气不接下气,可大家长的威风依然还在。
路佳爸爸莫名挨了一顿臭骂,心里很窝火,一气之下,就把一对木桶摔得稀巴烂,口里还念念有词:贪心鬼,我叫你贪~贪~贪~,不给留,你也别想带走。
听到路佳爸爸把新木桶摔烂了,卧床许久的路佳爷爷,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居然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冲出房间,从门边操起一根扁担,就向路佳爸爸挥去,好在路佳爸爸反应快,不然,路佳爸爸脑袋可能就开了花,把在旁边的路佳三魂吓掉了两魂。
路佳赶紧跑开,把妹妹路平拉得远远的,生怕爷爷一失手,把妹妹伤着。
看爸爸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