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性卓然,相得亦生欢。
姬宴容提笔在纸上写上“君相”二字,觉得这个名字甚是贴合侯爷的气质,很是满意,她将纸折好放入信封之中,喊来若北挟着信封跑一趟铸剑坊。
城西铸剑坊中,她五个月前订了一柄剑,剑式纹路全都是她自己画的图样子,省吃俭用搜罗了不少奇珍陨铁、难得一见的地石,统统送去铸剑坊,耗时五个多月,此剑才终于快铸成,铸剑坊派人询问是否要刻上此剑的名字,她便取了“君相”二字。
说来也巧,此剑乃是乾宁侯作为御史监军离京后,与赵孝清开诚布公谈过后,她才有了此念头,遂差若北悄悄去铸剑坊订制此剑,可近来侯爷不知为何,明里暗里掏了一千多两银子给她,话里话外偶尔抱怨剑不太趁手。
她或许有些明了他的念头,可就是不接话茬儿,不收银子,面上装得一脸不解,反问道:“侯爷,剑不趁手,为何不拿这一千五百两银子,去买一把呢?”
陆计离当即闭了嘴,自己转头生闷气去。
姬宴容微微一笑,想起侯爷当时被噎住的神色,心中涌上一股悲凉的凄楚之感。
她的侯爷,顶天立地,是这世间最伟岸的少年,是拯救边关百姓的英雄,羽翼之下也能救赎她这等满身脏污的姑娘。他是英雄,不该在这世上折戟沉沙,有他在,归离军士的脊梁才不会断。
今日,姜英与和悦公主的亲事正式订下,陆计离可算摆脱陪客的身份,将姜英往孝亲王府一丢,功成身退,大义凛然道世子与世子妃早晚抬头不见低头见,本侯便不在你们身边讨嫌。
礼部尚觉得有些不妥,陆计离这厢已经躲回乾宁侯府,连教习的帖子都已经递到姬尚书府了,礼部堪堪作罢。借着教习的名义,陆计离已经带着姬宴容,轻车简从,低调地从侯府侧门悄悄离开。
马车中,姬宴容着一身素白男装,青丝绾成少年发髻,微微撩开马车帘幕一瞧,路上行人渐少,这是出了上京?
“侯爷,咱们这是要去哪?”她好奇地问。
陆计离闻言,扭过头来看着她,笑问:“我听闻京中公子纨绔最会哄姑娘,约会招数百般讨巧,可我在边关多年,最不会这些风花雪月的。在我身旁,可曾后悔?”
姬宴容摇摇头,时下女子虽喜欢风花雪月,可她从小便有别于世家闺女,懂事矜持,自然而然便于风花雪月一道无甚追求,卫周在世时确实倾尽心力爱她,她见识过后,便只觉风花雪月只是浮华,与心爱之人相守才是真正的圆满。
“倒是委屈我家县主了!”陆计离有些失落,立马轻轻捏着她的脸颊,开始精神抖擞:“不过,我有我的长处,也想叫县主好好瞧瞧,对我心生欢喜。”
姬宴容秀眉一挑,好奇问道:“是何长处?”
陆计离但笑不语,不肯透露。
马车赶了半日路程,来到上京周边的一处城镇,姬宴容也不知到了哪里,马车停在一处宽阔的庄子前,陆扬上前扣门,有仆从打开庄子的门,一瞧门外的几人,遂大开门庭,迎人入府。
庄子在山脚,夏日里倒还有些凉爽。
庄子很大,顺着一路的游廊进去,院内鲜花簇锦,争相斗艳,院中后园有一处极大的水榭凉亭,顺着蜿蜒的走道进去,凉亭内已有侍女摆起午膳。姬宴容站在凉亭内,抬眼望去,阳光洒在不远处的崖壁上,崖壁有一处瀑布,水流倾泻而下,炎炎夏日看着竟然令人浑身舒爽。
“先用膳,用了膳后我带你出去逛逛?”
姬宴容点点头,转身看着桌上摆的两副碗筷,惊疑问道:“不等主人家一起用膳?”
“主人家?”陆计离正拾起筷子给她碗中添菜,闻言一顿,笑着颔首,吩咐一旁的陆扬:“去喊主人家来用膳。”
陆扬嘴角一咧,上前将桌上的筷子递给姬宴容,笑着解释道:“哪有什么主人家?这处庄子新置,是侯爷的,县主就是主人家。”
姬宴容捏着筷子的手一抖,想着乾宁侯说的长处:原来侯爷说的长处是这处庄子?
用完午膳,陆计离带着姬宴容出去逛,两人在街市上慢慢逛,姬宴容好奇地看着摊子上的各色物什,陆计离便寸步不离地陪着她。这是自姬宴容醉酒,两人定情后,难得空出时间来好好相处。
上京城中,认识两人的不少,莫说能空出时间,便是携手这般上街逛都怕人传出闲话。
所以,每每能寻着机会相处,各自都很珍惜。
姬宴容在前头逛了一下午,但凡多看了两眼的书籍,多摸了几下的缎子,她还未开口,陆计离眼神便悄悄递给陆扬,陆扬掏手就是一个买买买。姬宴容偶然扭头询问陆计离,便见着后头跟着的陆扬满手的东西。
姬宴容有些气急,把陆扬打发走了,拽着陆计离边走边解释:“侯爷,您这是败家。”
“我有钱!”陆计离被她扯着衣袖随着她走,只见她正一脸郑重解释,将他拽进一家店铺,陆计离挑眉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