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姬宴容悠悠转醒之际,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小小的雪人,她瞬间清醒,连忙坐起身来,洞穴中空空荡荡,她惊讶地看向身侧的雪人,掌心大的小雪人,眼珠子钳着两颗小石子,两根细小的树枝做了双手,分明不是多漂亮的雪人,她一眼看见的时候,觉得心都被牵动了。
脑中回想起昨日陆计离给她送马肉时问她在做什么,他那时应该是看到了。
姬宴容很喜欢这个雪人,连手都不敢去碰,怕掌心的温度化了这个雪人,她拢好身上的衣裳,起身往洞外走去,想要寻找陆计离的身影。
“好!!!”不远处一阵吵闹的喧嚣。
姬宴容循着那喧嚣缓步过去,只见众人围在一处,鼓掌叫好,她身形娇小,很快便从人堆里挤过去,只见陆计离背着身站在中间,周身三个士兵躬着身死死拽着他的腰,呈现三足鼎立之势。
“不对不对,拽腰带,快拽侯爷腰带!”一旁陶三荣急得快冲上去,大喊着:“不让我们进澧阳军,把他腰带给我扯了……”
群情瞬间激昂,大喊:“腰带!腰带!腰带!”
“跟本侯耍横是吧?”陆计离哈哈一笑,高声道:“今日便叫你们知晓知晓,乾宁二字的意义。”
话毕,陆计离顶着三人往前快步疾走,猛然顿住后退半步一脚踩在身后士兵的脚背上,那士兵吃痛惊叫一声,便被陆计离扭身一掌推翻在地,左手手肘一把敲在左侧士兵的背上,左手一把掐着那人的后脖颈提起,一脚踹开,右侧那人灵机一动,一把将陆计离的腰带一拽。
那士兵猛然退开之际,只觉得腰间一松,站定后他哈哈大笑,兴高采烈地举着乾宁侯的腰带挥舞着,正想开口炫耀之际,只觉得双腿一寒,他怔愣间一看,自己的裤子掉了,腰带被乾宁侯扯去了系在自己身上,而他手里举着的乾宁侯的腰带仿佛一个笑话。
那士兵涨红着脸,连忙在众人的打趣声中拾起自己的裤子,哆哆嗦嗦跑了。
姬宴容涨红着脸,连忙避开视线,正打算悄悄溜走,周边热血沸腾的士兵留意到她,一声声县主喊得震天响,她急忙挥手都拦不住这些士兵的嘴。
“行了,你们去收拾一下东西,随本侯回去。”陆计离走过来,挥退了一众士兵。
“你先去吃些东西攒好体力,接下来几日会很辛苦。”陆计离抹去额头上的薄汗,“兵变源头已然掀不起风浪,回去招应城,我会在朝州军营耽搁几日,我或可派人先将你送去俞城魏家军处。”
“多谢侯爷!”姬宴容思忖着,此行确实有些耽搁,未知姜英那边是否在催了。
屯骑营的人,与追兵厮杀逃进鞍山的共有两百多人,在鞍山逃亡藏匿死在雪崩之下近大半,成功逃匿到此处后又有好多人熬不住,十几个人已经雪盲,目不能视,还有很多士兵已经出现弱视的情况,但他们还是想不顾一切走出这里。
带出来的军马只剩二十几匹了,全部让给失明和弱视的士兵,姬宴容被安排了一匹马,陆计离在前头替她牵着缰绳,带着身后衣衫褴褛的“叛兵”们穿越雪山,回归故土。队伍每隔两个时辰便歇息一次,吃点干粮补充体力,换一批人骑马,众人互相扶持着,坚定地熬着心中的信念。
众人在雪山中徒步走了好几日,古道交错的云绕山看得众人头疼,姬宴容熬了几日,脚上已经肿了一层水泡,陆计离看在眼中,二话不说背着她走,她细细辨着古道的方位,为身后队伍指路。
“侯爷,往那边路走。”姬宴容轻轻拍拍陆计离的背,指了指前方两条交叉的古道左边的路,陆计离点点头,按照她指的方向率先走去,惊呆了身后队伍的众人。
“不是,侯爷,真的走这条路吗?”陶三荣讶异,更讶异乾宁侯这般信任明仪县主。
“嗯!”陆计离话不多,也不想解释。
陶三荣见陆计离懒得搭理他,他急忙找姬宴容求证,“县主,这一路上这么多古道,你怎么知道是这条?”
虽然方位差不离,但走错古道之后,再到拖马山出去,那偏离的方位可不是一星半点,往大了说距离能差出几个小镇去。
姬宴容嗤笑一声,指着古道上破损的夹缝中开着几朵野草,叶根圆锥形,略微弯曲,棕褐色表面,根头部有黄白色毛茸,“可识得那野草?”
陶三荣很是稀奇,“识得,黄花地丁嘛,军营周边多的是,此草还可用于军中将士清热解毒之效。”
姬宴容点点头,解释:“黄花地丁,又名蒲公英,惯长于山坡、草丛之处,此处既不是此草绝佳的生长之地,又没有培育此草上佳的气候,那为何这黄花地丁会无缘无故长在此处呢?”
陶三荣看着夹缝中生存的那几朵零零散散的黄花地丁,脑中飞快地闪过几个念头,嘴巴比脑子还快:“此处既不是黄花地丁生长之处,只能说明这些黄花地丁的种子是外来的,或许是很早古道通商之时,车轮碾过黄花地丁,于是将种子带了过来。”
“两条路都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