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主将已死,诸位兄弟,杀,今日入城的昆仑奴,一个不留。”尤大勇长刀将拓跋伤的人头高高挑起,发出了最后的命令。
遥望着拓跋伤高悬的头颅,昆仑士兵彻底绝望了。
城内的厮杀还在继续,只是结局已经注定,五千昆仑骑兵的覆灭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城外,攻城的牛角号声吹响了一遍又一遍。
薛映站在城头上,身后摆放着十个箭囊,整整五百支箭,脚下长弓已经折断了三副,此时的他眼中只有昆仑士兵的头颅,长箭一根接一根从城头落下,每一支都会带去一个昆仑士兵的命。
董平有些担心的不断侧过头去观察着薛映,他们这些一起走过来的兄弟,比任何人都更珍惜对方。
然而薛映此刻仿佛已经入魔,钟庆的死和一百名斥候营士兵的覆没,深深的刺激了这个少年。
此时他就如同没有意识的傀儡,只是机械的搭弓、上箭、射出。
城下的拓跋通已经出离愤怒了,他面色铁青,双目充血,那是被人愚弄、被人欺骗的羞恼和愤怒。
“给我杀,攻入御奴城者,女人、财货自取,自城陷之日起,三日不封刀,给我杀!杀!杀!”拓跋通的怒吼声不断的在城下响起。
城外昆仑士兵的怪叫声响彻天地,被愤怒和兴奋充斥着心胸的昆仑人已经变成了野兽,双目通红,手持弯刀,顺着云梯蚁附而上。
董平浑身浴血,傲立于城头,凡是靠近他的昆仑士兵,无论百夫长、千夫长无一是其对手。
一点寒芒现,掌中枪如龙,阳光下董平的枪锋如散落人间的片片龙鳞,耀目而锐利,他就这么坚定的定在那里,死死的护住了身后的御奴城。
直到拓跋兽和拓跋俊攀上了城头,看到两人的第一眼,董平就知道接下来会是一场苦战,所以,他第一时间挡在了两人和薛映之间。
董平知道,刚刚薛映虎口拔牙,早已惹怒了昆仑人,此时,薛映陷入了魔怔,他不能让两人靠近薛映。
“当!”
两杆长枪在空中不断碰撞,一个诡异如蛇,一个惊艳如龙,而拓跋兽的铁蒺藜,却如同一只远古巨兽,潜伏在董平身侧,不断寻找着机会准备撕咬。
一时间董平险象环生,只是他依旧寸步不退。
董平的枪舞到了极限,这是他自来到御奴城之后最凶险的一战,炫目的龙鳞带着锋锐漂浮在空中,却又在短短几个呼吸之间,在拓跋兽的铁蒺藜下片片崩碎。
如果没有拓跋兽,董平自信自己不在拓跋俊之下,可此时,他相当于面对着另一个自己外加一个任原,压力可想而知。
三把兵器在空中不断撞击,拓跋俊的长枪、拓跋兽的铁蒺藜,每一次都让董平双臂巨震,很快董平的虎口便开始撕裂开来,血顺着枪杆流下染红了长枪,面对拓跋俊和拓跋兽的合力攻击,御奴城内即便连横、任原也不敢轻言获胜。
而此时的董平,更多的是在拖时间,他必须用自己的命拖住这两个人,否则,今日一切的谋划都将烟消云散。
拓跋俊险恶、拓跋兽彪悍,两人此时都是满腹怒火,尤其是拓跋俊自诩智谋过人,今日不但未能及时看穿御奴城诈降之计,致使五千士兵深陷城内,甚至还让薛映当着自己的面抢走了那个假的姚崇。
这样的耻辱决不能容忍。
只是眼前的辰国将领着实厉害,手中的长枪路数刚猛,大开大合,合自己二人之力短时间内竟未能突破防御。
这人是谁?
为何此前从未遇到过。
拓跋俊皱起了眉头,连横、任原、隋唐,月东来,现在又是这个手握长枪的辰国将领,这小小的御奴城竟有如此多的高手,还是说这样的高手在辰国本就很多。
拓跋俊不敢想。
城内的喊杀声已经弱下来了,拓跋俊知道,此时此刻,距离拓跋伤入城已经近一个时辰,城内五千士兵怕是已经凶多吉少了。
他心中猛然发狠,手中长枪更是凌厉了几分。
黑色枪芒大盛,董平瞬间压力倍增,一口逆血憋在了胸口,一阵火辣辣的抽的生疼,在铁蒺藜的敲击下手中的长枪攻势越来越弱,他知道自己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董平嘴边扯起一抹无奈的苦笑,他着实不想死,他还想陪着隋唐再走一走,他还想再找一找他的兄长。
“当!”
铁蒺藜再一次重重砸下,董平手中长枪终于脱手飞出,而对方那如毒蛇吐信般诡异的枪锋也向他迅速袭来。
“当!”
就在拓跋俊的枪锋马上就要刺中董平的时候,一杆金色大戈从旁边刺出,挑开了长枪,又将二次袭来的铁蒺藜磕了出去。
连横到了。
拓跋俊和拓跋兽向后退了两三步,才堪堪定住,这是他们第一次和连横交手,虽然事起仓促,但两人心中同时倒吸一口凉气。
这个连横身手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