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炽繁跌倒在地,护卫连忙去扶她。
可她就像是失了神一样,呆呆的盯着裴宴之看。
“宴之哥哥!”
“你怎么能偏心这个丑女人?”
沈炽繁看到那张颠倒众生的脸,心口一阵阵的发紧。
她眼底流露出来的是欢愉和欣喜。
那是爱一个人的眼神。
“沈小姐这一声哥哥本督可担不起,毕竟,沈小姐刚才说得不错,这京城都要姓沈了。”
裴宴之收回眼神,眼神仅仅在沈炽繁的身上停留了一瞬。
好似,沈炽繁就是一个透明人。
洛央深刻的感觉到了,他好像很讨厌沈炽繁。
是那种……深入骨髓的厌恶。
难不成,沈炽繁喜欢裴宴之?裴宴之……喜欢的却是蕙嫔啊。
冤孽啊。
洛央忍不住摇头。
沈炽繁也是,喜欢谁不好,为什么要喜欢裴宴之?
“宴之哥哥!我不是……我没有那个意思。”沈炽繁很快爬起来。
她怎么敢说这样抄家灭族的话?元帝不得第一个砍了她?
裴宴之懒得看她,经过洛央面前。
他停留了片刻,看向走廊上的洛行章。
“洛家主,走吧。”
此话一出,洛央如梦惊醒,猛地看过去。
四周寂静了下来。
她看到了温润俊朗的大哥,整个人都如同一株笔直的绿竹。
他眼中流转着霜雪寒意,不曾和洛央接触过一个眼神,就和裴宴之一起离开了。
重生以来这么久了,这是……洛央第一次看到亲人。
可讽刺的,是她哥哥看着她被沈炽繁动手,也不曾回护她。
还要裴宴之出手。
这是不是很可笑?亲兄妹,却比陌生人还不如。
看着哥哥的背影一点点的消失,洛央已经很久不曾这么难过了,胸口空荡荡的,仿佛被什么挖空了血肉了。
疼痛在蔓延。
她低垂下头,用力克制情绪,眼睛近乎通红。
自从爹死后,她就没有家了。
身子忽然被撞得一个趔趄,她肚子差点撞上了栏杆。
沈炽繁恶狠狠地留下话,“你给我等着。”
“你让我这么丢脸,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她气冲冲地离开了,但也不敢再找洛央的晦气了。
这个丑女凭什么值得宴之哥哥保护她?
凭她丑?
豆蔻也难以接受,“夫人,那不是家主吗?”
洛央平复呼吸,还是很难受。
是啊。
那是她哥哥,可哥哥看她被辱,也不帮她。
她不对裴同裳有期待,可不代表她也抛弃了自己的亲人。
她期待亲人,所以才会有失望。
眼睛忽然看到了地上的几滴血,洛央胸口一颤。
那鞭子上是有倒刺的。
裴宴之的手受伤了?
因为那个诡异的梦,洛央此刻心情很是复杂。
她说服自己,他帮她不过是因为他们要合作。
她还要解决蕙嫔的危机。
洛央买了龙泉印泥也离开了千金楼。
就在他们都离开之后,千金楼的暗阁缓缓地打开,从里面推出来了一个男人。
男人穿着月白色纹绣着竹节的长衫,墨色长发仅用一根发带系住,男人骨相清绝,清隽如玉的脸庞有些苍白。
他眉骨在日光里也似沾染了浮光,光影笼罩在男人的白衣上,即便是坐在轮椅上,也依旧难掩他的风姿绰约,清贵无暇。
只是,唯一的残缺就是他是双腿断掉的残废。
裴宴之是春日里危险盛放的妖艳桃花。
那他便是清冷的皎月,满身清晖,不容人亵渎,宛如神明。
身后跟着的人是他的心腹。
心腹道:“这裴宴之怎么会和洛家主在一起?”
“他从来不轻易出手,这次却为了刚才那个女人出手,难道是为了拉拢洛家?”
“裴宴之想做什么?”
男子一直沉思,琥珀色的眼望着洛央离开的方向出神。
“王爷,您倒是说句话啊,这洛家主油盐不尽,要是可以得到他的助力……”
心腹着急了。
“于我们的计划事半功倍,可惜这洛家次次拒绝我们,若是洛家的女儿还没有成婚便好了……”
娶了洛家的女儿,还愁得不到洛家?
心腹是这么想的。
但男人脸上却划过冷意,神色危险。
“住口。”
“属下知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