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声线落下,随之而来的是整个空气里都弥漫着那一股凌厉慑人的气息。
裴宴之仍旧穿着那一身黑色纹绣着金丝线的飞鱼服,只是往那里一站,那一股气势就恢弘霸道的压抑着众人的心。
他怀中还搂着一人,黑色衣摆和她素色的裙裾在风中交缠在一起。
洛央心口狂跳,几乎不敢抬起头看他。
她唯一的感觉就是扣着自己腰肢的那一只手,不断地收紧力道。
裴宴之若是不出现,她也有破局的办法。
可他来了,她就是要狐假虎威,借力打人。
在场的人面色是变了又变,都被这一诡异的一面看得呆了。
裴宴之是谁?督察院负责各种刑事案件,甚至越过了大理寺,独独隶属于元帝掌控。
督察院要抓的人,进去了不死也要脱一层皮。
他这么一问,谁还敢答要杀人?
裴同裳甚至都没有底气,他惧怕这位杀神一般的小叔叔。
“洛央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裴同裳恢复理智,朝着那边走过去。
“小叔,切勿听信洛央一面之词,她是得了疯癫之病,胡言乱语……我正要将人关在府里,请大夫来给她治病。”
“小叔身为大都督,必然不会听信一个疯子的片面之词,是么?”
他可不能让裴宴之找到机会拿捏他,要是真的被抓进去审,那他才是仕途尽毁。
唯一的办法,就是说洛央疯了!
裴宴之听完,神色不辨喜怒。
“是这样?”
他的声音很轻,甚至有些漫不经心。
洛央僵着脸,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底气。
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还请小叔为我主持公道,我有没有疯病我是大夫我还不清楚吗?”
“夫君,你真的是要不顾夫妻情份,如此袒护存心挑拨我们母子关系的宋婉容吗?我不过是对她施以小小的教训,你竟然要杀我!你连我肚子里的孩子都不要了吗?虎毒还不食子……”
洛央身子在瑟缩颤抖,都以为她在哭。
可实际上,她眼睛冷若深潭,没有半分泪意。
洛央一向是理智的,如今就在裴宴之的怀中,那一股带着血腥的桃花香无声无息的扰乱着她的心神。
洛央慢慢地推开了裴宴之,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裙摆。
她背对着他,看向蒹葭阁门口的众人。
“你少……胡乱攀咬!”裴同裳气得不轻。
那边,长乐的哭声陡然插了进来。
孩子跑到裴同裳面前,抓住他的衣摆。
“爹爹,我不要这个母亲了,她不喜欢我们,我要我的娘……”
“我要我娘……我不要她再欺负我娘!”
一石激起千层浪。
在场的人都明白了,这长乐口中喊的娘就是宋婉容。
洛央也趁热打铁,眼神忽而锋利:“好,既然你这么喜欢宋小姐做你的娘。”
“那我明日就准备纳妾之礼,让宋小姐入了侯府的大门。”
“也算是成全你们了。”
“凭什么……”我要做妾?
宋婉容垂死病中惊坐起,脸色半天都没缓过来。
她才不要做妾。
她做妾了,她的一双儿女就完了。
日后真的是庶子,永世不得翻身了。
“住口!”裴同裳满身怒意,“婉容怎么可以做妾?”
他心中颤抖不已,幸好洛央没有看破婉容的身份。
否则,这么多年的心血都白废了。
洛央冷笑:“可是长乐很喜欢宋小姐做她娘呢。”
“若是宋小姐不愿意做妾,那本夫人只有另外为夫君纳妾,让她来教养长乐他们。”
这是威胁!
赤果果的威胁。
要么做妾,要么就要忍受她的孩子叫另外一个妾为娘!
无论是哪一种,都是在剜宋婉容的心!
宋婉容又痛又恨,身体颤抖得不行。
做妾。
她要做妾,她不能离开自己的儿女了。
她隐隐明白,洛央不像是以前那么好算计了。
洛央像是知道……什么似的。
裴同裳恨不得杀了洛央,咬牙切齿:“你这个疯妇!你不要污了婉容的名节!”
洛央还没说什么,一侧的裴宴之突然出声打断了他们。
“够了。”
“本督只是奉命来传话的。”他皱着眉头,看着洛央。
“宫中的蕙嫔娘娘,特意邀请忠勇侯夫人三天后入宫赴她的生辰宴。”
生辰宴。
蕙嫔的生辰?
裴同裳僵在那,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