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噩梦惊醒时,窗外的天光还没完全亮起来。
“做噩梦了?”司惟牧抹去她眼角的泪。
“我梦见我娘了。”郁柠想到梦中的真实感,迟疑道,“你说,我娘会不会还没消失?”
都说被老天爷收去的灵魂完全没有重来的机会,连一丝痕迹都不会留下,但郁柠已经梦见她两次,两次的感觉都那么真实,她敢肯定,梦里的那个莫怜霜就是她本人。
司惟牧道:“稍后去问问师父吧。”
郁柠点点头:“好。”
云归子打着呵欠走进饭厅,见郁柠精神不佳,随口问:“乖徒弟昨晚没睡好?”
郁柠看向他:“你好像也一样。”
云归子坐下来,又打了个呵欠:“昨晚你娘给我托梦,就说了两个字就跑了,我还有好多问题想她,结果一个字没问出来。”
郁柠:“我也梦到我娘了。”
云归子:“……难怪。”
“难怪什么?”司惟夜踩着点进来,神采奕奕。
云归子:“难怪她说完就跑,原来是找乖徒弟去了。”
“谁呀?”司惟夜一头雾水。
“我娘。”
司惟夜:“……”
“卧槽!”
不怪他这么惊讶,不是说莫怜霜已经成为老天的祭
品了吗?怎么还会托梦?
“我娘没说。”郁柠耸肩,“她只说她过得不错,其余的没多说,估计有什么限制。”
司惟夜愣了几秒钟,赞叹:“不愧是三嫂的娘。”
郁柠:“……”
司惟牧盛了一碗汤放在郁柠面前:“先吃饭,吃完收拾收拾就回京,尽快让岳母入土为安。”
郁柠点点头,捧起饭碗。
云归子慢悠悠地喝着热汤,含糊不清道:“你们回去吧,我再在这边待一段时间。”
郁柠狐疑地看着他:“你想做什么?”
“我能做什么,我最大的心事已经了了,接下来天高凭鸟飞,继续我的游历生涯。”
他原本就喜欢到处游历,在京城憋了这么久已经是极限。
郁柠沉默半晌,最终说道:“注意安全,对了,我娘昨晚跟你说什么了?”
云归子在热汤的鲜美里舒服地眯起眼睛:“就说了‘谢谢’两个字,其余的什么都没说。”
即便如此,云归子也很高兴。莫怜霜好歹是他朋友,她能入梦,说明现在的境遇不差,就是不知道为何天道放她一马。
“好了,我吃饱了,你们继续。”云归子放下碗,随意举起袖子擦擦嘴巴,大步朝外走去,
“乖徒弟,后会有期!”
“师父真是洒脱。”司惟牧笑道。
司惟夜语气酸涩:“我也想这么洒脱。”
司惟牧扫了他一眼,司惟夜顿时噤声。
洒脱什么的,他还是下辈子吧,这辈子就是给三哥当牛做马的命。
……
回到京城已经入夏,莫怜霜的棺材被抬进莫家祖坟,等一系列事情做完,郁柠的心才真正落了地。
“王爷,你们去蜀地之后,地牢里那两个道士一直想方设法逃出去,为此惹了不少祸。”苟大在书房里对司惟牧汇报。
“有人来救他们吗?”
“有,来了好几拨,都被鱼公子打回去了。”
来的那些都不是普通人,跟马兆臣他们是一个路子,鱼屏度临危受命,在司惟牧他们去蜀地期间负责地牢的安全,为此受了不少累。
“地牢都快关不下了。”苟大又道。
司惟牧:“……”
劫狱的这么多吗?
大概是他脸上的怀疑太明显,苟大道:“王爷去看看就知道了。”
司惟牧站起身:“走。”
地牢入口处的大树下,一桌一凳,小方桌上两三样精致的糕点,小巧精致的瓷瓶里装满佳酿,鱼屏度坐在凳子上,自斟自饮。
若
不是知道他负责地牢的安全,司惟牧恐怕还以为他是来郊游的。
“你这小日子过得不错。”司惟牧停住脚,在鱼屏度对面席地而坐,毫不客气地给自己斟了一杯酒。
鱼屏度咂咂嘴:“我这几个月劳心劳力,身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再不对自己好点就真的要去地府走一圈了。”
司惟牧:“……有那么恐怖吗?”
鱼屏度摇摇头:“你不懂,那些个臭道士什么恶心招式都使得出来,会的东西五花八门,我隔夜饭差点吐出来。”
司惟牧:“……”
他将酒喝干,空酒杯放到桌面上:“我去看看。”
鱼屏度还是很尽责的,跟着站起来:“我和你一起。”
踏进地牢的那一刻,司惟牧差点怀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