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大厨此时已顾不得什么了,虽然他和郝有钱认识不到两个时辰,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出事。
眼看他就快要被拉走,丁大厨大喝一声,手摸到腰间别着的菜刀,“唰”地一下抽出来朝四周挥舞过去,那些人猝不及防,被他吓得往旁边一退,瞬间给他留出了一条道。
丁大厨没有多想,举着刀就从那缝隙里冲出去,一路冲到郝有钱面前,将菜刀舞得虎虎生风。
他想他此刻的形象定然极其威风,然而等他停下来,喘着气一看,郝有钱目瞪口呆地看着他,那两个架着他的人连皮毛都没伤到。
“大哥,他们好像不是人。”半晌,郝有钱才说,“你刚才的菜刀直接从他们的身体里划过去,又从身体里冲出来,他们连到伤口都没留下。”
丁大厨很想说废话,这楼一看就不是人为的,这里可是西郊坟地!
但他现在已经没力气怼人了,因为他的菜刀大法没有任何用处,敌人如此多,他们只有两个人,郝有钱还被抓了,想脱身简直难上加难。
丁大厨再一次为自己莽撞来西郊坟地探险而后悔。
“这位大爷,您怎么还带凶器进来?打.打
杀杀多不好,来,把凶器交给奴家。”那带郝有钱进来的人扭着身体走过来,左手捏着手帕捂住半张红艳艳的嘴,右手朝丁大厨伸过去。
丁大厨警惕地后退一步,手里的菜刀握得更紧。
那人见他不愿意,整张脸都冷下来:“看来这位大爷也想体验一下被关进柴房的滋味,来人!”
高台后方又走出来两个穿着短打僵着脸的壮汉,他们径直走到丁大厨面前,一左一右,两双手铁箍似的箍着他。
丁大厨下意识挥舞菜刀,菜刀却不受他控制,脱手朝那人飞过去。
“带走!”那人握着菜刀,冷声道。
丁大厨和郝有钱便一起被扔进后面的柴房里。
关门、落锁,整个柴房黑黢黢,不见一丝光亮。
耳边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郝有钱这下真的快哭了。
“大哥,现在怎么办?我们不会就在这里关一辈子吧?”
丁大厨心里烦躁,喝道:“你刚才不叫那一声,我们或许不会走到这地步。”
郝有钱很委屈:“我也不知道啊。”
“事情已经这个样子了,还是想办法怎么出去吧。”
丁大厨此时暗暗后悔,早知道就多拿几张王
妃送的护身符的,他先前并未将这西郊坟地的异象看在眼里,只以为是以讹传讹,就只带了一张,那一张在刚进坟地不久就化为灰烬,后续没有护身符,他便只能被拉近这幻象中,不得出去之法。
耳边悉悉索索的响声更甚,丁大厨感觉自己的脚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但因为他穿着鞋子,因此并未被咬到肉。
他忙缩回脚,将自己抱成一团。
少顷,他的脖子上又传来一阵痒意,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他面前朝他脖子上吹气。
“不是雏儿,但也聊胜于无。”有声音在耳边自言自语,丁大厨头皮发麻,从脚底板升起一阵凉意。
一道暗影趴伏在他的身上,脸埋在他的脖颈间,深吸一口气,神情似嫌弃又似享受。
丁大厨感到自己体内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流失,这种感觉玄之又玄,他瞬即头晕眼花,失去意识……
再次醒来时天都已经亮了。
丁大厨摇摇晃晃站起来,只觉得浑身发虚,手脚发软。
他打四周一看,墓碑和坟包静静地立在原地,周围一片荒凉,昨晚的倚楼消失无踪,仿佛只是一场梦。
但他的身体告诉他,这不是梦。
他摇晃着朝前走了几步,看到那里躺着一个人,忙走过去一看,果然是郝有钱。他忙蹲下来拍拍他的脸,喊道:“郝有钱,醒醒。”
郝有钱迷茫张开眼睛,见到丁大厨后一个激灵坐起来,惊恐地朝四周张望,丁大厨忙安慰:“我们已经出来了,没事了。”
郝有钱这才放心,他在丁大厨的帮忙下站起来,惨白着一张脸说:“我以后再也不做劳什子探险了,稍不注意命就要没了。”
两人身体都发虚发冷,只好互相搀扶着走出坟地,又走了一大截来到大路,才停下来歇气。
“大哥,你说我们能昨晚碰到的到底是人是鬼?”郝有钱坐在一块大石头上问。
丁大厨看了他一眼:“那种状况下,不是鬼难道是人?”
郝有钱打了个冷颤:“我猜也是,大哥你是不知道,昨天晚上我昏过去前,恍惚间听见什么‘居然是个雏儿,赚大发了!’你呢?”
丁大厨:“……”
他不想跟他说话。
郝有钱也不管他有没有回答,还在逼逼叨叨:“民间多有鬼怪吸人精气的传说,我原先还不信,现在看来,故事都来源于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