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泊涯正要安然入睡,冷不丁外面的门突然被疯狂敲响。
他心里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忙坐起来披上衣服走出去,身后夫人问他怎么了他也没回。
还没走到门口,管家就匆匆跑过来,对谢泊涯说:“大人,外面有一个自称是三王爷的属下的人。”
谢泊涯一个激灵,跑得更快了。
等到了门边一边,外面那人刚好是他认识的夜江。
“谢大人,王爷让我给你送一个人过来。”没等谢泊涯开口,夜江就率先说,手一扬,谢泊涯面前就落了一个人。
“此人是此次那两个道士的共犯,人已送到,我先回了。”
谢泊涯一个字都没来得及说,夜江就已经消失在他眼前。
谢泊涯懵逼了一瞬,扭头问管家:“你说王爷大晚上派人给我送犯人,到底是几个意思?”
管家摇摇头,表示大人您不知道小的就更不知道了。
不过,他举着灯笼低头仔细查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人,着重看了看他的脸,越看越眼熟,迟疑了一下道:“大人,老奴怎么觉得这个人这么像大老爷?”
“大伯父?”周围并没有灯光,只有管家手上的灯笼发出一阵微
弱的光亮,因此谢泊涯刚才并没有注意这个人的长相,现在听管家这么一说,他忙将管家手里的灯笼拿过来,弯腰凑近去看他的脸,这一看可不得了,大冷天的,谢大人愣是冒出一声冷汗。
他不可置信地问:“刚才三王爷的人说什么来着?他是什么?”
管家虽然也很惊恐,但还是说了出来:“说他是那两个道士的共犯。”
谢泊涯整个人都不好了,他腿一软,差点就此跪下去。
“大伯父啊大伯父,你可真是害惨我了。”
但愿他在王爷跟前说些什么不着边际的话。
这个大伯父,怎么说呢,虽然跟他爹是亲生兄弟,但谢泊涯其实跟他们家很少有来往,主要是他不太喜欢大伯父这个人。
大伯父这个人,一直喜欢趋炎附势,并且做事毫无原则,只要是对他有利,无论用多下作的时段,他都一定要办成。
谢泊涯虽然不说两袖清风,但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他还是有原则的,算是一个为民请命的好官,否则皇帝也不会放他在京兆府尹这个位置上这么久。
自懂事起,他就看不惯他大伯父这个人,那个时候他们家穷,他大伯父自然也
看不上他们家,跟他们家的人多说一句话都觉得是屈尊降贵。
当年他读书,爹娘为了他的束脩想尽办法,欠了不少外债,大伯父家虽然有钱,但一个字儿都没借给他们家不说,还嘲讽他们异想天开,一个穷人家的娃读这么多书做什么?还不如早些去挣钱,娶个媳妇儿生几个儿子为他们老谢家延续香火才是正事。
这些话是当着谢泊涯的面说的,当时他已经记事了,被这么一阵奚落,他在心里立下誓言,一定要好好读书,将来考取功名,给爹娘争面子,也叫他大伯父好好看看,他谢泊涯也是有大出息的!
果不其然,他后来一路从童试往上考,最后中了二甲,虽没有前三名耀眼,但也是进士出身,外放做了小小县令,因政绩不错,一路升至京城,最后做了这个京兆府尹。
考中童试时,他大伯父还嘲笑他,说他这辈子也只是个秀才命;紧接着乡试考中举人,大伯父便嘲笑不出来了,但也依旧酸,说天底下举人那么多,他考中没什么特别的;直到后来会试、殿试皆中,他大伯父才终于说不出话来了。
虽说他一开始只是一个小小县令,但在他
们谢家,却是头一个做官的,整个宗族都与有荣焉,他大伯父更是‘摒弃前嫌’,时常来他们家走动,各种攀关系拍马屁,就想在商业上给他一点什么便利。
他升到京城做官后,他大伯父也跟着来了,时常打着他的名号在外走动做生意,只要不过分,谢泊涯看在亲戚的面子上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他‘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直接给他搞了个大的。
谢泊涯看着地上紧紧闭着的这张脸,很想直接将他扔出去,事实上他虽没把他扔出去,但也没让他进屋。
“叫两个人,把他关到牢里去。”谢泊涯嫌恶地说,说完一甩袖子,回房睡觉去了。
三王爷既然直接把人送过来,也没什么别的指示,估计就是要看他谢泊涯的表现,他当然是要好好表现了。
谢泊涯这一夜睡得非常踏实,反正三王爷看着并没有迁怒他,他只要秉公执法,后续便没什么问题。
第二日醒来神清气爽,谢泊涯并未急着去牢里看他那位大伯父,离假期过完还有好些日子,索性就让他大伯父在牢里多待一段时间吧。
至于谢成军的家里人来找他说人不见了,谢大人表
示,他也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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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初三,不知跑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