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梵衣回到家中,果真见她丈夫正焦急地等在屋中。
“夫君。”她快步走过去。
汤启坤忙迎出来,握住她的手将她牵进去,对着烛光仔仔细细打量了她一遍才松口气:“还顺利吧?”
钟梵衣点点头:“顺利的。”
“我做了你爱吃的菜,还是热的,先吃吧。”汤启坤将她带到桌面前。
钟梵衣坐下,汤启坤忙给她盛饭夹菜。
“夫君,你也吃吧。”钟梵衣忙道。
汤启坤点点头,还是往她碗里夹:“我还不饿,你先吃,这段日子苦了你了。”
“不苦的,能跟着三王爷做事,是我这辈子都想不到的机遇。”钟梵衣道。
“如果不是我不中用……”汤启坤说着便咳嗽起来。
“夫君你说什么呢,我们不是说好以后都不说这些话了吗?”钟梵衣嗔怪道,一边伸手轻轻拍他的背。
钟梵衣的爹原本是汤启坤的顶头上司,却因为做事疏忽被对头参了一本,最终丢了官帽。
被革职后的钟父成日在家闷闷不乐,没过多久便郁郁而终,只剩下钟梵衣和娘相依为命。
钟父原本的官就不大,他们家又不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好不容易在京城站稳脚跟赁
了间院子,却因为钟父的离世直接失了固定的收入来源,赁院子的账没有余力还,娘俩便在寒冬腊月被人赶出来流落街头,还是汤启坤不忍看他们母女俩受冻,念着以前钟父对他的好,将他们接回了家,也没要他们的伙食费。
钟母原本身体就不太好,钟父死后更是大悲,再加上在外面吹了一宿的冷风,没多久就病了,最后也撒手人寰。
外面的人都说他们娘俩不详,汤启坤却从不这么认为,他忙上忙下地帮着钟梵衣将钟母安葬,连买棺材的钱都是他出的。
钟梵衣感激他,再加上他们孤男寡女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时间久了难免有人嘴碎,汤启坤眼看人品是好的,她便主动提出要嫁给他。
两人便这么结为夫妻。
成婚后,汤启坤依旧兢兢业业做他的小官,钟梵衣打理家里,闲暇时间便做点绣活补贴家用,日子虽然清贫,但也很和乐。
直到今年秋天,汤启坤突然开始断断续续地咳嗽,看了许多大夫都治不好,反而随着天气的寒冷越发严重,他们家挣的那点钱都拿去给汤启坤看病了,大夫说这病要靠养,还不能受寒,药效好点的药他们根本买不起,钟梵衣便
想方设法地赚银子。
最初收到木思思的请帖,她虽然怀疑,但也很是心动,毕竟她现在最缺的就是钱,但那天在‘观山’去了一趟之后,她反而对木思思所谓的赚钱法子有所怀疑,直觉那不是什么好法子。
她虽然缺钱,但也不会昧着良心赚钱,这是她爹在世时从小对她耳提面命的,她正犹豫要不要加入,幽王府的人便找上门……
司惟牧找到钟梵衣当暗桩,自然是事先调查过一番的。
当时去‘观山’的人那么多,就钟梵衣无论品性还是其他都最合适,双方一详谈,钟梵衣便答应了。
钟梵衣的神思稍稍飘远,直到敲门声响起。
汤启坤站起身,咳嗽两声说:“这么晚了,会是谁?”
他走过去将门打开,外面站着一个年轻的男人和一个头发胡子花白的老人家。
男人他认识,之前拉过他们家一回,是三王爷身边的暗卫夜江,至于这个老人家,他并不认识。
“夜大人。”汤启坤恭敬地喊。
里面的钟梵衣听到声音,忙放下碗快步走出来,对夜江的到来很是疑惑:“夜大人,老人家,外面天寒地冻的,快里面请。”
等走到屋内坐下,钟梵衣
才问:“这么晚了,是三王爷那边有什么要紧事需要我们做吗?”
夜江摇头,侧身给他们介绍那位从头到尾都挂着和善微笑的老人家:“这位是江大夫,医术非常高明,王爷让我带他来给汤大人治病。”
钟梵衣脸上一喜,忙道:“谢谢三王爷。”
汤启坤也没想到三王爷会直接派人来给他治病,脸上带着喜色,随即又一脸忧愁:“不瞒夜大人,我这病寻了许多大夫都没治好,他们都说想要彻底好转,必须要用极贵的药,可我们家家境贫寒,恐怕……”
他担心万一江大夫也给他们开那些贵的药,他们没钱买,反而辜负了三王爷的一片好心。
夜江知道他的担忧,安慰道:“汤大人请放心,你治病的费用都由我们幽王府承担。”
“这这这,这可使不得,下官何德何能?”汤启坤惶恐地摆手。
夜江道:“汤夫人此次帮了我们许多忙,这是应该的,朝廷的封赏还要再过几天,在这期间,汤大人只要好好养病才是。”
汤启坤还想说什么,钟梵衣在他前面开口:“妾身便代替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