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王府的马车出了城,沿着官道走了一段路,再转弯朝泥泞路走去。
越往前走,道路越来越狭窄,两旁是大量被积雪覆盖的农田。
马车闯进一片枯树林,再往前走了一段,便停下了。
夜江在外面道:“王爷,王妃,前面的路很窄,马车无法过去。”
“那便走过去吧。”司惟牧掀开车帘跳下马车,郁柠抱着年兽紧随其后,小猫照旧蹲在她的肩膀上,炯炯有神地看向前方。
谢泊涯坐在后面的一辆马车,因为路不好,被颠簸得一脸菜色。
“这还有多远啊?”他站在路口朝前望,前方依旧是大片农田,没有看到房子的影子。
“喵!”小猫跳到地上,在前面走着带路。
留了一名侍卫在原地守着马车,一行人便跟在小猫后头往前走去。
路上到处都是积雪,稍不注意就打滑,深一脚浅一脚地好不容易走出这条漫长的小路,眼前便出现一个破旧的道观。
虽破旧,却打扫得非常干净,里面有一名穿着崭新道袍的小道士在扫雪,正殿正对着大门,从门外就可以看出来里面香火鼎盛。
谢泊涯一到门口神情就变得异常平和,他深吸一口气,
陶醉道:“这是安详的味道。”
郁柠扫了他一眼,随手打了个响指,谢泊涯猛然惊醒,脸色一下子变了。
“王妃,这,有古怪。”他偷偷摸摸朝郁柠这边靠近了点。
郁柠笑看他一眼:“安详的味道。”
谢泊涯干笑:“下官一时不察,着道了,着道了。”
在外面站了半晌,里面扫雪的小道士总算发现了他们,忙扔掉扫帚快步走过来,“几位善信里边请。”
郁柠耸耸肩,抱着年兽率先踏进去。
一进入道观,那股安详的气息更浓郁了,谢泊涯深吸一口气,紧紧地捏着护身符,摒弃杂念,苦苦坚守本心。
小道士将他们带到正殿,不由分说给每人一炷粗壮的香,“来我未名观,首要的便是给三清祖师爷上香,几位请。”
郁柠抬头看了一眼三清像,神情颇有些为难:“小道长,我这人从小就不受神佛待见,无论是给佛祖上香还是给三清祖师爷上香,这满天神佛就从未接受过我的香火,这怕是不好办哪。”
小道长:“……”
这要是鱼屏度在这里,恐怕就要说他们道一派的祖师爷棺材板就要压不住了。
小道长显然是见过大场面
的,闻言只是无语了一会儿,便说道:“三清祖师爷对世人博爱有加,你不妨再试试,或许在我们未名观就可以了呢。”
郁柠沉默半晌,不负责任道:“这可是你说的,万一出什么意外,可不能怪我。”
小道士心想能出什么意外,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
郁柠便第一个往蒲团上跪了下去。
她刚做了个动作,还未跪到蒲团上,天空陡然下来一道惊雷,劈得太阳都失去了踪影。
小道士被这雷打得一惊,走出去望了天空一眼,又进来,嘴里还奇怪道:“好端端的天气怎么打雷了?”
郁柠直起身体,苦恼道:“我就说我不受神佛待见,你看这还没上香就开始打雷了。”
小道士心里虽然觉得怪异,但还是觉得这不可能,他摇头道:“天上打雷本就是常事,三清祖师爷不至于为难寻常百姓。”
郁柠:“那我跪了?”
小道士点点头。
郁柠于是朝蒲团上一跪,天上陡然打下更大的惊雷,且那雷直落到正殿外的地面上,将地面劈开一道口子。
谢泊涯感觉自己压力减轻,那股安详的气氛稍稍裂开了一道缝。
小道士惶惶然望了一眼外面
,脸色瞬间惨白,眼看郁柠就要磕头,他情急之下忙拦住:“不要拜!”
郁柠看向他。
小道士结结巴道:“你,你还是别拜了吧。”
郁柠笑眯眯地站起来,将香递给他:“早说了不行嘛。”
小道士心惊胆战,他眼睛睁得大.大的,对郁柠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像你这么倒霉的人。”
郁柠不赞同地地说:“我觉得我挺幸运的,满天神佛都管不了我。”
小道士:“……”
他果断转移话题,看向司惟牧等人:“你们该不会都这么倒霉吧?”
司惟牧单手拿着香,靠在柱子上:“她是我妻子。”
小道士:“……”
他看看司惟牧又看看郁柠,吞了吞口水,脸色几经变换,最终痛下决心:“那你也别拜了。”
只是不拜三清像而已,为什么你的表情这么痛苦?
郁柠心里疑惑,等谢泊涯他们全部上完香,她终于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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