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才是裴时乐与楚寂第三次解毒的日子,且除了姝玉性命危难那一回裴时乐与夏侯颐有过一面之缘之外,他们之间再无交集。
眼下见之,裴时乐自当诧异。
尤其他还神色焦急。
不待她询问,便先听得夏侯颐直截道:“裴小姐,楚寂需要你。”
裴时乐先是一怔,尔后嘲讽般地笑了:“夏侯医仙,你确定你这话是同我说的没错吧?”
她能被任何人需要,但她独独不想被楚寂需要。
他楚寂也可以需要任何人,独独不需要她。
否则前世之时,安儿就不会死。
他若需要她,他就会知道,前世的她,才是最需要他的那一
人。
“我确定我是在同裴小姐你说话。”夏侯颐不知楚寂与裴时乐之间究竟有何瓜葛仇怨,他只知,眼下只有她能救楚寂,“楚寂当下有难,只有你能救他。”
裴时乐笑得愈发嘲讽:“他有难,我便一定要救他?”
她前世在侯府所受的一切苦难皆因他而起,可他呢?
她有自知之明,是以她从不奢求他能救她于苦难,她只盼他能救无辜的安儿一命,可他呢?
夏侯颐皱眉,虽觉他这番的确是在强人所难,但楚寂那儿情况紧急,他不得不出此策,只听他又道:“楚寂已救过你数回,你救他这一回,也并无不妥。”
“而且
,他若死了,无人与你解毒,你或是你腹中孩子也活不了。”
裴时乐忽的笑出了声,既无奈,又自嘲。
也是,在所有人眼里,楚寂救过她那么多回,便是这一次她没有入刑部大狱受苦受罪,也是受他所护,她理当回报他的恩德才是。
更何况,他们的性命如今可是绑在一起的。
“敢问夏侯医仙,我要如何才能救他?”裴时乐含着不辩悲喜的笑意看着夏侯颐。
夏侯颐默了默才道:“此前你们如何解毒,今回便如何救他。”
裴时乐低下头,笑得眼角都沁出了泪来,满眼自嘲。
也是,楚寂他身为北镇抚司指挥使,上有身
为厂公的师父,左右有能为他两肋插刀的兄弟朋友,有什么是求而不得的?
他执着于她,无非是为着她这身子罢了。
她如今得以安然无恙,的确是欠了他的恩情。
她还他便是。
就用她这在他们眼里唯一能有用处的身子。
呵,呵呵……
裴时乐再抬起头时,只见她眼圈发红,神色平静,语气淡淡道:“好,我救。”
只是,她要救的不是他,而是安儿。
夏侯颐道:“感激不尽。”
这强人所难之事,夏侯颐除了道谢,也再道不出旁的话来。
初二此时将他的药箱递来,夏侯颐边于药箱里拿出今回所需之物边严肃道:
“今回解毒所注意之事有三,第一,需于药浴中解毒。”
夏侯颐身为大夫,说这话时的语气态度如开一副药似的,裴时乐则是双手捏成了拳。
夏侯颐眼下也管不着她接受与否,继续道:“第二,期间你二人需以彼此之血入药,各自服下。”
“这第三,你或许难以接受,但也只有这一种方法。”夏侯颐观一眼面无表情的裴时乐,才往下道,“你需记住几个穴位,届时楚寂情动最甚时,我会于屏风外教你以银针入楚寂静脉,逼出他体内毒素。”
哪怕裴时乐心中再如何保持冷静,听到这第三点,她还是由不住涨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