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唐欣月的声音适时响起。
“你说过,你说过你必能将那进士及第的匾额挂在王家大门上,你说过要风风光光的将我迎娶进门........”
她的声音中有难以掩饰的痛楚。
“科举殿试,根据成绩可分一甲二甲及三甲,一甲第一、二、三名即为状元、榜眼、探花,此三人称进士及第”
看两位师姐面露不解,阮夜出声解释,两人也面露恍然。
王秀成摇头道:“学艺不精,勉强拿了个探花罢了。”
阮夜闻言一惊,眼前这犹如病鬼的枯瘦书生,竟是五年前西秦王朝的探花郎。
赵倾辞疑惑道:“若如此,你也的确将进士及第的牌匾背回来了才是,又为何.........”
王秀成面色凄苦叹道:“背是背回来了,可又有何用.......”
阮夜皱眉插嘴道:“按照当朝律法,殿试探花,应当封为翰林院编修,你怎的又回来了?”
“还不是那群该死的狗官!”唐欣月提高了音量,声音中的怨毒令人胆寒。
“那二甲传胪的家人乃是京城有名的富商大户,不知花了多少金银,秀成的编修职位便落入他人之手,寒窗苦读数十载,到头来换来的不过是一村里长,当真荒谬绝伦!”
“二、三甲第一名皆称传胪”
看两位师姐又投来询问的目光,阮夜耐心解释。
“若不是那群畜生,秀成便不会回来,秀成若不回来.........”
唐欣月说到这里,又是连连的呜咽声。
赵倾辞有些糊涂,她摇头道:“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听你先前所言,你埋怨王秀成没风风光光的娶你,可现在所言,好像又希望他留在京城,回来了,反倒又成了坏事?”
说完这句,她察觉对方应当冷静了下来,再无恶意,便轻挥玉手,解开了对方身上的束缚。
唐欣月转过身来,已然是以泪洗面,王秀成看得心疼,忙用手为她拭去泪水。
\"我自然是希望秀成迎娶我的,但,但.......\"
王秀成接过她的话:“我入京赶考,离开村子后不久,村中就来了一群疯子......”
阮夜师姐弟三人屏气凝神,知道故事来到了关键节点。
“他们自称是寻欢宫门徒,来村子里,是为了寻找双修炉鼎,若有幸被选中者,便可踏上修行大道,彻底脱去一身肉体凡胎。”
柳轻染与阮夜对视了一眼,双方眼中是相同的怒意。
“村民们大都是纯粹的乡间农民,很多人一生连城都没进过,哪里明白双修,炉鼎这些词意味着什么,只知道若被他们选中,便有可能成仙,谁不想成仙呢,于是连续几日里,寻欢宫众人所住的客栈门外,都挤满了前来一试的村民.........”
柳轻染轻声叹息。
“最后的结果,仙子你们也是修行中人,想来也猜到了,那群疯狗杀尽了村中男性,至于女性,年老且相貌丑陋的,也是都死了,相貌姣好但无修行天资的,便沦为他们的玩物,不过这群女子毕竟没有仙资,对那群畜生来说,除了泄欲,便再无裨益,因而玩不了几天也就都腻了,之后便是一死,至于那些容貌姣好且能助他们修行的,就是最惨.........”
赵倾辞看了唐欣月一眼,倒吸一口凉气,眼中也多了几分爱怜与同情。
王秀成说到这里,已是泪眼摩挲,哽咽道:“欣月不堪受辱,找了个机会,便自杀了........”
唐欣月看着王秀成,摇头道:“你不该回来,留在京城,本是一片大好前途,若不是那狗官,你便再也不见我,也不知道这些脏事.......事情又怎会落到如今地步........”
王秀成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摸了摸自己意中人的手。
“两位仙子,自从我回到村中,无意间发现欣月的魂魄,并从她口中得知一切之后,便发现她性格比起生前变了不少,性格尤其喜怒无常,正常之时与生前别无二致,但有时却突然像变了一个人,就,就如同刚才一般,暴戾,憎恨一切男人,甚至连我都不认,有时又变得风情万种,像是青楼名妓,做些龌龊举动,因而我关闭了这家旅店,就是为了防止有无辜客人受害,但今夜的你们,我实在是拦不住了。”
赵倾辞点点头,对唐欣月说了声抱歉。
柳轻染面色凝重道:“你夫人生前受尽冤屈折磨,怨念太重,死后魂魄仍滞留人间,且自身修行天资不差,无意间领略了鬼修之道,以魂体修行,现在已经是个实打实的鬼修了,至于她性格不稳,喜怒无常,本就是魔修,邪修,鬼修,这些剑走偏锋的诡道常见的负面效果......”
“鬼修一途,本就是不合天道的歪门邪道,修到后期,还需夺他人肉身用以借尸还魂,这等沾染大因果又极损德行的举措,势必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