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宁闭上了眼睛,其实当年的博凌林氏惨案他也略知一二,甚至他也是“罪魁祸首”之一。
那时的摘星楼虽然已经初露锋芒,但还远远没有达到令江湖中人闻风丧胆的地步,崔氏惨案发生之后,林家的家主就找到了摘星楼,委托摘星楼保护林家。
当时摘星楼同意了委托,但由于底蕴远远不够,因此在面临那场浩劫之时,他们拼尽楼中的所有可用力量才保下了林一祁。
任务失败了,结果就是林家满门覆灭,而他们却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
而那也是洛宁心中的一块石头。
那件事发生之后,洛宁举尽王府之力让摘星楼迅速发展,直至今日的庞然大物,天下第一楼。
楼内更是高手无数,随后近两三年的时间里洛宁利用摘星楼的力量,又打造出了如今富可敌国的洛家,而不是永晋王府。
随着时间流逝,洛宁苍白的脸色也逐渐红润起来。
体内的经脉在药力的冲刷下一点点的修复着。
洛宁感受着体内枯竭的灵气逐渐恢复,而木桶内的药液也从最开始的深褐色变得清澈起来。
直至木桶内的药液变得如同清水,烛从子这才运功收势。
“好了,你小子最近一段时间不要动武。”
洛宁点点头,从木桶中站了起来,除了感觉身体有些虚弱外,最开始的剧痛已然荡然无存。
穿好宫蓝羽准备的衣服,打量起了自己身处的环境,心中不由得对宫蓝羽又多了几分好奇。
小院的布置很简单,但是很整洁,而且还有不少人为种植的花花草草,看得出来宫蓝羽是个很懂生活的人。
不过洛宁可不会因此而对宫蓝羽放下戒备,不错,从始至终,他都没有真正的相信过宫蓝羽。
而自己受了这么重的伤,自然也是因为想要从宫蓝羽这里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
而根据烛从子所描述的情况,很明显自己已经获得了自己想要的信任。
“啧啧啧,真不知道你这小子怎么如此冷血,难不成所有人在你的眼中都只有价值大小的区别?”
烛从子掏出酒壶,喝了一口,眼神中尽是鄙夷,玩心眼的人心都脏。
洛宁却不以为意,淡淡的说道:
“这世间的一切都可以用价值衡量,但感情不可以,所以我以受伤的代价,换来她对我的信任,所以从生意角度来说,我稳赚不赔。”
就连他自己本身也可以作为价值的筹码,只是看那所获得的东西能否抵去自己的价值。
烛从子看洛宁的眼神早就已经变了,神情复杂不已:
“心性薄凉之人,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洛宁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或许吧。”
烛从子此时却话锋一变:
“你要离开?”
洛宁心中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笑呵呵道:
“老头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烛从子的目光投向天际,不知看向何处:
“因为你同我一样,都在安排后事。”
洛宁一袭白衣在院落中静立,良久之后轻声开口:
“安排后事谈不上,我只是尽自己所能,让洛家走的轻松些。”
烛从子此刻颇为好奇的问道:
“你要去什么地方?我听洛家人说你从小就没离开过洛家。”
“正是因为从没出去过,所以才会想要出去看看,井底之蛙只能叹息长空一角,翱翔的雄鹰才能赞叹天下之大。”
烛从子认同的点点头:“我年轻时也是这么想的,结果回去之后师门被灭了。”
洛宁:“……”
“老头,你说话真的很不中听。”
不过,洛宁却是对烛从子的事有些好奇,他也曾看过摘星楼收录的天下秘闻,其中就有提到过,曾经的名剑山庄绝对算得上是江湖中的剑修圣地。
其庄主乃是当年的天下第一剑,独孤南霖。
当然其剑术比之烛从子这些后起之秀如何,无人可知,但在独孤南霖的时代,绝对可以说是独断江湖。
据说就连那黎国的帝师,圣人王崇阳也曾与其论道,最后平分秋色。
但三十年前,名剑山庄却一夜之间变成了一座空山,唯有山上散落的万千把名剑碎片,昭告着世人这里曾经战况的惨烈。
因此,名剑山庄从那时起,便化作了葬剑山庄。而江湖之上那些与名剑山庄密切相关的那些人,也默契的没有深究这件事,只因畏惧那未知的恐怖。
“不说这些了,小子,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要去什么地方?”
洛宁摇摇头:“京都这边事情未了,我暂时还走不开,至于要去哪里……我想……去北边看看,在此之前可能会先去一趟南疆吧。”
烛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