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等到下课,安小鱼巴巴地抱着书就过去了。
肖思宁帮着搬书,9月的阳光照在室内,热得不像话。
作为教室的最角落,又正靠着窗户,空调的冷风很难吹到这里。
几乎和室外差不多的温度。
搬好后,肖思宁又问了一句:“小鱼,你真的搬过来坐?这边热的简直是人间地狱。”
安小鱼拍拍胸脯。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正说着话,周贺年走到了旁边。
他的手里还拿着刚从老师那里领到的名牌。
他没说话,默默地站在一旁等着,依旧垂着眼眸。
只是心里想起了女孩说的话。
她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果然,其实,是没人愿意和自己坐在一起的。
坐在自己身边其实对于其他人而言,是煎熬的。
他攥紧了手。
手心里的名牌竖着尖利的针,直接扎进皮肤里。
而周贺年却好像没有感受到疼痛一样,垂着头。
任那根刺越陷越深,直到疼痛将他唤醒。
他才松开手,茫然地看着手心渗出来的血。
手心的纹路混乱,血染在上面,格外可怖。
周贺年下意识将手藏在了身后。
让别人看到,会害怕的。
他刚藏好,就听见面前的女孩说:“同桌,你站着干嘛?快上课啦。”
入眼,是亮晶晶的笑眼和两个小小的梨涡。
想到她说的“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周贺年偏过脸,没有出声,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安小鱼托着腮,看着他。
离近了,轮廓更加清晰,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好看得有些过分。
只是不知为何,整个人透着难以言明的愁绪,像蒙了一层雾。
“周贺年同学,你怎么不问我名字?”安小鱼问。
听到她叫自己的名字,周贺年握着名牌的手再次一紧。
他回过头,就这样看着安小鱼。
他不说话,安小鱼就拿起了一张白纸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她指着纸上的字说:“安小鱼,年年有鱼的鱼。”
周贺年张了张口,可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女孩期冀的目光又让他无处躲避。
于是,他盯着白纸上的字,拿起了手边的笔,在白纸上写下了“年年有余”四个字。
写完,他又觉得过于冒犯,指尖动了动,将手收了回去。
他垂头看着笔尖,觉得有些慌。
可下一秒,他的左手直接被抓住。
怔愣之间,手掌被翻了过来。
一个染血的名牌出现在手心,鲜血顺着掌纹渗到了一旁。
他没觉得多疼,只觉得红色刺眼。
安小鱼吃惊地盯着他的掌心。
“都扎破了,你不疼吗?”
周贺年茫然地摇了摇头,疼是疼得,但好像是习惯了。
又好像,反正也没人在乎,他疼不疼。
“我们学校的名牌尖尖都很锋利的,你拿的时候要小心一点,不然很容易就受伤的。”
安小鱼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将名牌上的针从他的手心拔出。
她的指腹很软,碰到他的手心,有些痒。
周贺年竟然一时呆住,忘记了她正在拉着自己的手。
直到安小鱼拿出湿纸巾想帮他擦拭一下的时候,周贺年才惊恐地将左手缩回,藏到了自己的身后。
他看到写着“安小鱼”和“年年有余”的白纸上沾了一丝血时,才明白她是如何发现他流血的。
“对不起,弄脏了你的纸。”
周贺年出声,惹得安小鱼看向了他的眼睛。
充满了悲伤的一双眼睛。
周贺年对安小鱼说的第一句话是:“对不起,弄脏了你的纸。”
说的第二句话是:“别碰我的手,脏了。”
他流着血的手就躲在身后,像他想藏起来的过去。
安小鱼拿着湿纸巾的手,停在了半空。
心头莫名的一动,那种情绪不知道是什么,心头有点酸。
她放低声音,说着:“那你自己擦一下,行吗?”
女孩声音很小,很软。
像是春天的风。
周贺年抽了一张纸慌乱地擦了一下手心。
没擦净,血迹有些干涸了。
那个沾了血的名牌放在桌面上,周贺年几个字从血中透出来。
安小鱼拿起来擦拭,等周贺年反应过来想伸出手拿回来时,发现她已经将名牌放在手心擦干净,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