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大厅后,孟柒言暂时充当了临时医生的角色,她先是掏出纱布帮白黎止血,又拿冰毛巾给卢婉婷湿敷,最后用创可贴把李铎全身伤口都贴了个遍,做完这一切才心安理得地去厨房啃面包。
看她这么忙前忙后,其他人都有些坐不住了。
卢婉婷不好意思开口:“真是麻烦你了。”
“别在意。”孟柒言双手合十,交叠在一起,“看到道具被正确使用,我会有种油然而生的幸福感。”
当最后一束阳光彻底被云层吞没,大厅又恢复到了昏暗阴森的状态,头顶的白炽灯左右摇曳、吱呀作响。
劲风吹袭,日记本哗啦啦翻动着。
方辰早已等候多时,直接拿起来查看。
【12月11日
催债的又来了。
明天是我的生日。
不能在这么浑浑噩噩下去了。
从现在起,我发誓再也不碰电脑,重振旗鼓。
可从哪里弄钱还债呢。
听表弟说,人有两颗肾,少一颗也不会死的。】
内页中还夹了张纸条,跟日记本和照片上的字迹都不一样,像是出自第三个人之手,歪七扭八的。
——【我能实现你的愿望,考虑好了的话,在工具房那边等我。】
围绕着这次的线索,大家七嘴八舌开始讨论起来。
刘芒:“从遗书来看,妻子应是十
分憎恶木匠的。跟今天看到的情况不太像啊。”
“你不懂,量变产生质变。”卢婉婷共情能力超强,直接代入了女人视角,“不顾父母反对远嫁,丈夫欠了一屁股债又玩物丧志,在这种环境下谁受得了啊!一时想不开也合理。”
白黎插了一嘴:“但木匠也不是无可救药啊,看日记部分,他最后应该接受了表弟建议,卖肾还债了。”
孟柒言:“等等,那我捋下题目。”
“我透过窗户看着你——暗示木匠无法直面妻子的愧疚。”
“把全部献给了你——指卖器官还债。”
“弃我而去——是妻子上吊自杀。”
“整件事情就是浪子回头为时已晚的故事啊。”她扯着自己的头发,五官都扭在了一起,“这不就是题目的真相吗,那还要找什么?”
思路卡壳了,孟柒言先是将求助的目光抛向方辰,又瞅了瞅严宣。
这位绅士至始至终就坐在旁边,双手环胸,没插一句话,活像个评委。
而方辰则是觉得未知全貌前,还是不把妻子死亡的真相说出来为好。他不动声色听着周围的议论,用舌头顶了下腮帮,看来今晚得去趟工具房了。
见推进无果,卢婉婷索性换了个话题。
“那吊死女真的会来找咱们吗,要不我们今晚就在大厅
凑合算了,人多力量大。”
“木匠不是说晚上要待在房间里?”
“那有没有人能跟我挤一个……”
“你是不是忘了我们之中还有个贡品。”刘芒冷不伶仃出言打断,“你也不想在睡梦中客死他乡吧。”
他下意识做出开扇的动作,但发现开了个寂寞后,拉下脸,顺带剜了白黎一眼。
确实,对其他人来说现在是进退两难。
众人琢磨还是将命运握在自己手里比较保险,于是决定先回房,有什么状况第一时间群里通知。
……
时间来到了午夜十二点,方辰躺在床上闭目养神,面色尚且安宁,但仔细看眉宇间透着点不耐。
等了这么久,这鬼不会放他们鸽子了吧。
阖上眼,失去视觉后,听觉就占据了主导作用,周围的一切动静都被尽数收进耳畔,风声、树叶的摩挲声……包括走廊上微弱的敲门声。
从最里面开始,由远及近,一点点向楼梯口逼近。
声音的主人似乎在寻找些什么,每叩门几下就伴随着一道沙哑空洞的询问——
“你是贡品吗?
手机毫无征兆地嘀嘀嘀响了起来,消息满天飞。
李铎:听到敲门声了吗?
孟柒言:听到了,有声音在门外问我是不是贡品,我说不是后就没动静了。
卢婉婷:一样,吓死
我了。
刘芒:所有人发条信息。
白黎:那我们算不算逃过了一劫。
严宣:1
刘芒:方辰呢,睡着了?
方辰一边回复,一边坐直了身子:没,睡不着。
那声音一间间屋子敲过来,恰好到自己门前戛然而止,再无其它动静。
不敢有任何分神,他伸手探向床头的斧子,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那薄的木门后。
倏地,水滴落在了地板上。
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