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斌是在南边的幽暗树林里被发现的。
他闭着双眼,靠在一棵树下。
如果忽视掉那满头的鲜血,看上去就跟睡着了一样。
虽然不愿意承认,可最坏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我在附近找了好久都没看到他人,于是想着去更远一点的地方,到之前伐木的树林里看看,可刚进来还没走几步就看到这一幕了……”卢婉婷等人都来齐后,磕磕巴巴讲述了起来。
众人围在一起。诸多神色交叠出现。
“不可能……不可能。”榕榕瞪大了眼睛,双手无力下垂,一屁股坐在地上。
方辰发现此刻呼吸不受任何影响,看来是出现了被害人,便不会再受附加规则的约束。
李铎最后一个赶到,顺带将染血斧头带了过来。
严宣接过上前比对了一番。
“人死透了,张斌浑身上下只有头骨一处伤口,形状吻合。”
“真的?”刘芒提出质疑。
严宣轻笑一声,“骗你做什么。”
“还是多经手几个人为好,以防被贡品蒙混过关。”语调中俨然透着淡淡敌意。
“请便。”严宣向后退了几步,让开位置。
刘芒深吸一口气,朝着李铎使了个眼色,二人上去重新确认。
片刻后他阴沉着脸回来,“确实如此。”
榕榕再也无法忍耐,细小的啜泣不受控制变成歇斯底里的哀嚎。
她怎么也想不到几个小时前还陪伴着自己的男友现在竟然惨死在面前。
方辰忽然觉得这个小姑娘太可怜了。
身为这个团队里最胆小的女生,刚开始只敢瑟缩在张斌怀里,拒绝任何交流,到现在好不容易恢复了点勇气,结果赖以生存的精神支柱又以这样的方式消失。
每个人心里都不好受。
卢婉婷张了张嘴,发不出一句安慰的话。
在这片悲痛之中,没有人能出言安慰,因为他们马上面临一个更重要的任务——审判投票。
张斌之死固然难受,可残酷的是,杀害他的凶手就在这一群人之中。
方辰看着四周,大家相互投去怀疑的目光,又齐齐流露出畏惧。
在场的剩余几人都被源自心底的恐惧支配着,然而唯有一人的扭曲表情却是装出来的。
装模作样,混在其中的,就是造成这一切惨剧的贡品。
太阳一点点落了下去,在夜空彻底被黑暗侵染之前,众人一同来到了工具房。
那上面整整齐齐摆放着九把斧头。
张斌是被一招毙命的。
怎
么也想不到,昨天苦练的伐木技巧,相互分享的经验,如今却会用在杀人上。
方辰在心中模拟着张斌被杀的场面——
如此深的伤口,以这种程度挥砍下去,血迹必然会把斧头浸染的到处都是,甚至渗到木质握柄里,绝不可能被清洗掉。
而墙上的其余九把都干干净净。
看来,杀死张斌的凶器就是榕榕发现的那把斧子。
回去的路程十分安静,每个人都自觉保持着一定距离,榕榕认命的跟在队伍末端。
她死死咬住嘴唇,看向谁的眼神中都透着仇视和憎恶。
……
大厅内,木匠早已在等候。
他还维持着昨晚的样子,脑袋没有被修好,半挂在脖颈上,阴恻的笑容也跟着扭了九十度。浑身上下都透着迫不及待。
不给任何喘息的时间,男人搓了搓手,“各位客人可以自由讨论,一个小时后,投票开启。”
在全部落座后,审判开始了——
“啪”地一声,榕榕直接拍桌而起。
“就是你吧!”她颤抖着指向白黎,“你跟阿斌是一组,只有你有办法光明正大单独接近他!”
“是个屁!”白黎也急眼了,“我会这么蠢吗?我跟他一组,他死了嫌疑最
大的不就是我吗!”
“没准你就是利用这个逆向思维!”
在失去了挚爱后的榕榕忽然变得勇猛了起来,她目光坚定,强撑着最后一口力气。
方辰在心底暗自思索,不对。
“不对!”刘芒出言打断了二人的争执,“本少爷没想通为什么贡品要把凶器放在这么远的地方。”
“如果张斌在树林里被杀,那斧头直接丢在一边就行了。干嘛还费功夫特意拿回来?”
就像是,为了能让大家快速察觉一样。
李铎快速插话:“有没有可能那时候张斌还没死,他挨了一下后,怕被贡品追杀,自己躲过去的?”
“不可能。”刘芒摇头,继续解释道,“我们都确认过他的伤势,如此深的口子绝对一击毙命。况且,院子与树林相隔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