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地牢的大门被打开,粗重的铁链绑缚着一个男人。他低着头,浑身没有一处皮肉是好的。
“文棕,你真是好运气。黑白门来人,说是有个姑娘将命抵押,就为见你一面。”门口的人嗤笑道。
文棕一改当日嚣张的模样,头低着,他的脚骨已经被敲碎,整个人昏昏沉沉,
看他的人走了过去,抬起他的头,拍了两下:“来两个人,给这玩意洗洗,黑白门的买卖,我们可不敢将就。”
文棕抬起头,一字一顿地问:“你们,到底是谁?”
看管他的几个人哈哈大笑。
“这人还做梦呢?哈哈,真是可笑。”
“这么长时间了,还想知道我们是什么人。死了你的心吧!”
“我们当然不是好人,文先生,这么长时间了,都没有人来救你,真是笑话。”
“凭什么就你能享受那荣华富贵?我们就是看你不顺眼!”
“就是,一天天那么张狂,给谁看呢?”
“哈哈哈哈哈哈……”
毫不留情的嘲笑声在阴暗的地牢里震荡,文棕感觉脑子快要炸开了一般。
几个人一看他这样,连忙收敛了声音,其中一人伏到他耳边:“说出来,说出来,我们就放了你。”
文棕艰难地喘息着,仿佛下一秒就要咽气:“我已经…告诉过你们…那就是一个……一个…纹身…与我…与我的…富贵无关!”
那人一巴掌扇在他脸上,揪住他的长发道:“你耍老子呢?还说无关?老子日日夜夜监视你。你个狗杂种,没纹身前你是个什么玩意?有了以后就富贵了?啊?你把老子当猴耍呢!”
旁边的人劝道:“先放过他这次,黑白门的人还在外面等着呢。”
那人对着文棕的脸啐了一口,这才放他去收拾一下。
文棕梳洗完毕,那些人给他粗鲁简单地套上一身粗布衣裳,就被拖去地牢。
他抬头一看,那里背对着他坐着一名女子,似乎正在哭泣。
文棕一愣,并不认为以自己的人品会有谁来找他,还是赌上性命。
那名女子身量苗条,从后面看,一点点雪白的颈子露在外面,乌黑的长发凌乱,只用一根简陋的木枝簪起,似乎受了些苦,才能获得见他一面的机会。
文棕的心仿佛动了一下。
那女子回过头,白皙的面庞满是泪痕,果然是在哭泣。
文棕很是惊讶:“寄春?你…你怎么会在这?”
寄春哭着跑到他身边,一点也不嫌弃他的粗布衣裳,一下扑到了他的怀里。
“呜…老爷,你,你怎么会来这种地方啊,这里可都是些吃人不吐骨头的人啊。呜呜呜……”寄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几乎快喘不过来。
文棕浑身是伤,被她一扑,一时忍不住,“嘶”了出来。
寄春红肿着眼,赶忙从他身上起来:“老爷,是奴的错,奴弄疼您了吧?”她怜惜地捧着他的脸,看着他。
文棕一向阴冷狠辣,此刻居然不舍得挥开她的手,只能不耐烦地问:“你一个花魁,能挣不少钱,来找我做什么?”
他日日夜夜经受非人的折磨,什么烙铁,水牢,蛇狱,他全都经历过了。
那群该死的蠢货,一心想要知道他纹身的秘密,让他一直保持清醒,不会将他伤的晕过去,就算晕过去了,也会绑来大夫给他治疗。
真是……毫无人性!
寄春哽咽道:“老爷,寄春觉得,这世上在没有比老爷对我更好的人了。”
文棕默了默,他对女人确实很好,对寄春,那更是好的没边。
当年他还没有顶替国舅时,只是一个受尽欺凌的男孩,是一些富家公子哥的狗。
没错,就是狗。
因为在的地方离京城远,只要有钱有势,就可以欺人。他们用狗链将文棕拴起来,让他趴下跟狗抢东西吃,甚至让他用手刨狗洞,等到他忍着屈辱刨好,再一泡尿撒在他还没来的及抬起的头上,落入他刚刚刨好的狗洞里。
“哈哈哈,快看这条狗,他喜欢喝我们的尿!”
富家公子和他的跟班哈哈大笑,随后骑马拖着他满地跑。
那是冬天,他穿的单薄,马场好冷啊,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头上是未干的秽物,两只手鲜血淋漓,被人拖在马场上跑来跑去,头面被粗糙的地面剐蹭,他却麻木地像是个死人。
文棕只觉得他只剩下了一口气。
他好绝望啊,为什么不让自己直接死了?留着一口气干什么呢?
之前他不会这样的,他有阿姐保护。他的阿姐不是亲姐姐,是他的表姐。长的也有几分姿色。每次那些人来找他,姐姐都会红着眼出去,大声道:“我替他!”
每次姐姐回来,都会给他带许多好吃的,再摸摸他的头,告诉他“别怕”,安慰他“有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