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阳拧眉道:“如此作为,太丢份儿了吧,倒像是鬼祟鼠辈。”
慕容嘴角上挑道:“你是觉得有能力与韩偃这些家伙一战?”
秦雪阳哑然半晌道:“慕容兄是五境巅峰的宗师,哪怕碰见韩偃,不说能赢,也未必没有一战之力吧?”
慕容摇头说道:“我是能跟他打一打,可也只是如此而已,韩偃是修士,他瞬息间就可以先把你出局,到时候我除了纠缠,别无他法。”
秦雪阳忙不迭道:“那就按你说得办,咱们谨慎些行动便是。”
慕容点点头,说道:“我从北方至此,你从西面来,既然没碰到什么人,便先往南面走走瞧瞧。”
秦雪阳没有意见,亦步亦趋跟着慕容。
......
奈何海壁垒前约莫三里地。
游玄知紧紧攥着手里的剑,此处一片狼藉,显然是刚刚经历一场大战。
相隔游玄知七丈之距,是穿
着特殊材质两界衙服的西覃执谕石竺。
“我听说过你们浣剑斋,曾经剑门的支流,现在怕是已没了剑士的能耐,与寻常修士无异,看你的表现,许是破境澡雪没两年,同龄里也算是天才,可在我眼里,也就那样。”
游玄知暗暗咬牙,他虽是秋祭殿试魁首,但也只是在参与秋祭的人里面最强,在整个大隋年轻一辈里,他的确无法排在很靠前的位置,而对面石竺与温暮白并称双壁,是西覃年轻一辈拔尖的人物,他施展浑身解数证明了与对方的差距。
难道就要这么出局了么?
他不甘心。
石竺似是觉得无趣,掂着手里的刀说道:“看来你已经没有别的手段了,那便回磐门好好歇着。”
游玄知嘴皮翕动,缓缓说道:“我的能耐不止于此,就算出局,也要竭尽所能为大隋贡献一份力量,起码重创你,让你在两朝会也只能等着出局。”
“哦?”石竺似笑非笑道:“你未免太高看你自己了。”
场间有风起,介于奈何海壁垒和荒野之间的土壤,震颤着飘向高空,渐渐形成风暴,游玄知死死盯着石竺,握剑的右手攥得更紧了些,他毫无保留的催动黄庭炁,怒喝一声,风暴瞬时席卷石竺。
石竺眯着眼,任凭衣袍猎猎作响,她自巍然不动。
风暴里的灰尘沙粒仿若锋锐的刀,切割着石竺衣袍,更在其右脸颊划出一道血痕,石竺却像毫不在意,反而
笑靥如花道:“确比刚才强了些。”
游玄知不做理会,嘶声怒吼着,更磅礴的黄庭炁涌出,致使风暴范围扩大,破坏力也逐步加强。
他俨然要拼着丢掉半条命来捍卫大隋威严。
磐门城头上的褚春秋等人注意到这场战斗。
“游玄知却当得上去年秋祭魁首之位。”
虽然实力的差距,可能只是在做无用功,但游玄知展现的气魄值得敬佩,哪怕是田玄静,也由衷赞道:“为国死战,不留后路,这便是少年啊。”
燕瞰修为低弱,无法看得真切,紧张道:“游玄知已经做到他能做到的极限,没必要为此拼上性命,是否可以直接带他出来?”
田玄静嘴角含笑道:“我觉得这样也是最好的。”
朱谕雪凝眉说道:“游玄知在拼尽全力,我们不能拖他后腿,若没有战到最后一刻,人为干预让他退出,只会使他心境蒙尘,而且这不合规矩。”
田玄静很遗憾他们没有因为心急破坏两朝会规则,想说的话也只能咽回肚子里,转眸认真看着那场战局。
周遭一切都已化作虚无,游玄知凄厉嘶吼声仍然不止,但似是难以支撑,他猛地单膝跪地,双手攥住剑柄,狠狠贯入地面,让得风暴稍微减弱的瞬间又突然更强盛一筹。
石竺此时倒退一步。
她面容绷紧,略显诧异的看向游玄知。
这家伙是真打算拼命?
石竺一边抵抗着风暴,一边劝解道:“能做到这般地步
,我真得夸你一句,但我没想杀你,你也没必要豁出性命,别再强撑了,认输吧。”
游玄知凛然道:“尚未力竭,何谈认输,浣剑斋的确已丢失剑门之势,但剑士之气节尚在,我的剑未弯,我的腰板依然挺拔,就算我愿意服输,我的剑也不愿意!”
石竺微微动容,随即泰然道:“果然是剑士的臭毛病,要么说剑士最难缠,也最可恶,既然你的腰板挺直,我便让你弯腰,既然你的剑不愿服输,那我便折断你的剑。”
话落,她在风暴里往前迈出一步。
游玄知咬牙坚持,所剩无几的黄庭炁便要一股脑全部丢出去,但石竺那一步只是开始,第二步就已跨出大段距离,第三步便脱离了风暴范围,紧跟着第四步直接冲至游玄知面前。
他满脸惊愕。
石竺则面无表情,缓缓抬腿,猛地踹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