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焰阵的最后一处阵基所在之处,气氛因为白豪狂妄恶毒的言论而骤降至冰点。
木青深呼吸一口气,凝着眉说道:“定火之术也好,控制幽焰阵之法也罢,若非你之前的城主还留有人性,你觉得会轮到你有这个机会?”
木青本以为自己早已经能够无比平静地对待白豪,所以才会拖延时间和白豪讨论这些。
他突然想到,若是朱雀城之前的那些城主也跟白豪一样自私且恶毒,那么莫说控制幽焰阵之法,恐怕这一城上百万百姓早已经沦为其他修行手段下的口粮,绝不会轮到白豪在这里创造所谓的地利。
此刻木青只觉得自己一颗向道之心越发圆满,看着白豪一字一句说道:“修行存乎于本心,无有顺逆,但若是本心逆于世道,则必会被反噬。你为了追求力量,杀的绝大多数人都是无辜之人,你觉得你没错,但我知道,朱雀城内外城还活着的人都知道,你错了。”
白豪微微挑眉,沉默一瞬后轻笑不已:“年轻人对于修行的理解却不是不弱了,但要说世道,说它的良善,那你还差得太远,白帝当初为了登临帝位,弑父杀兄,更是主动挑起军队哗变内战,你可知死了多少人?”
似乎是觉得跟木青讨论对错太过无趣,白豪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直视着木青,以无比平静地语气说道:“你提醒了我,虽然历史是最后的胜者所写,我也会让你口中的人都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等到那个时候,朱雀城还是朱雀城,而你们这些人早已经成了新起高楼下的一堆枯骨烂泥。”
白豪一直也在恢复,此刻话音即落,整个人朝半空飞去,手中印诀变化极快,等木青冲向他时,地上的阵纹已经亮起一阵青色的符文之光。
白豪没有说假话,他只知道控制幽焰阵的法门,而前人立下这七处阵基是怎么坚固怎么来,自然不会设计什么自爆的法诀。
白豪此时不过是强行削弱阵法的封印之力,让被阵基一直封锁的火脉之力能够释放。
轰隆声里,这最后一处阵基摇晃不休,青焰从阵纹内疯狂地向上溢出,其速度之快声势之猛,整片阵基所在之空间都明亮无比。
木青本是从地面直掠向阵法边缘的白豪,此刻也不得不拔高身形。
一副青色的铠甲重现出现在木青身上,他双手握住镇国剑朝白豪一劈,一道同样炙热的赤红色剑气斩向白豪,地面上的青焰猛地蹿腾升起,和这道赤红色的剑气交织在了一起。
木青脸色凝重许多,不知道是不是这是最后一处阵基的缘故,从阵法里升腾起的青焰格外猛烈,其翻腾的强度和肆虐的威力都要比其它地方强上许多,完全不弱于超凡巅峰的攻击,也难怪会困下白虎。
木青隔着被高温扭曲的空间,望向地面,恰巧白豪手中的印诀一停,抬起头来,两人视线撞在一切,白豪平静说道:“还记得当年就是在你的百岁宴上,你娘杀得脱力终于被擒,我把她抓到你爹面前,逼他交出控制幽焰阵的法门。”
白豪能够感受到木青此时的气息也不过超凡巅峰,是以此刻杀死木青的欲望再次占据了上风,他满脸平静,语气却难掩得意地继续说道:“林霄是真蠢啊,他明知道这控制之法,白帝早已经交给了我,但他还是束手就擒了……”
幽炎之火的高温将人的思维也变得滚烫起来,隔着火海的两人,对彼此的杀意都攀升到了顶点,但却因为当年旧事而有了诡谲的沉默。
白豪眯起眼睛,视线在木青的脸上移动,有些追忆道:“那曾是我最意气风华之时,是我亲手缔造了那一场灭门惨案,也是从那时开始明白,人一旦有了软肋,便会是猪狗不如的废物。”
白豪独身至今,其实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因为此事,他脸上有些古怪笑意道:“要知道你爹其实还能跑的,我也没想到他能在短时间内实力大涨,拥有了不弱于超凡的实力,可惜当我擒下你娘后,他便是什么都答应了,他只希望我能放过她。”
“人总是该有失才有得的。你说,像你爹娘这种人若想要幸福美满,找个地方隐居修行多好,又何必与我这种还处于权利边缘的人抢一个城主之位呢?所以,我在什么随意地问了一遍之后,先杀了你娘,然后让那些曾经听从你爹命令的亲卫军将你爹剁成了肉酱。”
白豪的性格早已经在修炼血魔之体时变得疯狂偏执,此时大段大段的真实回忆吐露而出,却没有等到早该冲他而来的攻击,目光猛地锐利起来,脸色阴沉如水,冷笑道:“我倒是小看了你。”
木青身上青光铠甲闪烁个不停,不断地抵御着恐怖的高温,却一直堵在白豪往阵法中心而去的路线上。
木青虽然没有亲眼见识过白豪是如何破坏阵基的,但却已经足够智慧,看出了此刻不过是阵基将攻击威力提升到最强时的一个状态,地上的阵法依旧稳固。
木青居高临下地看着白豪,眼底的悲伤被藏尽了心里,语气尽量平静说道:“原来我爹这么爱我娘,这是一件很好的事。若说有错,他错就错在把希望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