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松谷内,除了黑袍执法队能够在巡逻时四处走动,其他人按规矩是不能随意走动,若被发现私下里走动串联,抓住后直接打断双腿,所以在最开始扎营时,这些外门弟子便是相熟的三五成堆凑在一起。
虽然在后来撕破脸皮后,隐谷挑选送往万花谷的弟子不在限制性别,但在这近一百人的外门弟子中,女弟子依旧占了九成。
白建文来到万花谷后,他是怀草诗弟子的消息就很快传开,,所以以前这些女弟子但凡遇见了他,都会在路边站定再温柔一笑,之后还会嘘寒问暖一番。
可惜局势变幻,等到了黄松谷,面对白建文,绝大多数人都是唯恐避之而不及。
所以在扎营时,男弟子天然排斥白建文不说,就连女弟子也是离他有多远要多远。
但白建文还是很开心,因为他认识的两个在生活上对他帮助最多的姐姐没有抛弃她,将帐篷扎在了他帐篷附近。
可惜张珊珊昨天骗了他,白建文在那之后便没有见过对方。
“张姐姐,你留给我的信我看了,但你不应该对我姐姐下毒,所以我还是不会原谅你。”
白建文站在自己的帐篷面前,朝左边不远处的空地上望去,沉默片刻,跨过脚下慢慢熄灭的火堆,朝右边的帐篷走去。
还没走近,白建文就发现了异样。
帐篷的门帘被打湿了一块,堆积了一些药材的门前,被烟火烤黑的陶罐列成两半,药粥洒了一地,漫进拖出两道滑痕的脚印里,也经没了热气。
“林姐姐!”白建文小心翼翼跨过地上的药粥后,快步上前掀起了门帘。
帐篷里面没人,还有被肆意翻动过的痕迹。
白建文退出帐篷,视线从火堆处一路看回来,还好,地上没有血迹。
“郑时!”白建文咬牙切齿,看向十几丈外那顶最大的帐篷。
此时,在郑时的这顶守卫最为森严的帐篷里,林春梅被绑着双手坐在椅子上。
“说吧,你这么讨好白建文,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一个身材妖娆,面容妩媚的女人含笑站在林春梅的面前。
林春梅看着面前的张珊珊,目光清亮,嘴巴张开,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能知道什么?林春梅自己也不知道。
张珊珊本来妩媚勾人的眼角向上挑起,显得有些阴冷刻薄,看着面前这个姿色平平的女人,张珊珊想起了她和对方一起被送来的万花谷的时候,好像那个时候,这女人便是现在这样,什么事到了眼前,都是一副沉静自若的样子。
这种气质当真是学不来。
“啪”的一声,张珊珊打了林春梅一巴掌,又用手掌轻轻地抚摸林春梅白皙脸颊上的掌印,“春梅,你当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吗?”
张珊珊瞥了一眼坐在上位,独自饮酒的郑时,凑近林春梅耳边:“你已经得罪了郑大人,他是二长老的亲传弟子。你保持这个样子给谁看?白建文那个软蛋?”
林春梅眉头一蹙,看向一直不作声的郑时,“郑大人,我似乎并没有违背你们临时定下的规矩吧?至于珊珊说的,我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张珊珊眼睛一眯,“珊珊”两个字听着有些刺耳,没到黄松谷前,她们两个是多么要好啊。
可惜这种女人不可能懂得她想要追求的是什么。
张珊珊突然问道:“白建文看过我留给他的那封信没有?”
林春梅回忆了下,面色安静,“建文看了后沉默了很久。”
林春梅问出了她的疑问:“你们为什么要软禁建文她姐姐?”
张珊珊笑得肆意:“怎么是软禁?白建文那人自己也有野心,不然为什么他不提前告知郑大人这些人的存在,我给她们下药,不过是帮白建文多走了一步,事情终究会这样发展。”
郑时看到门口垂下的门帘与地面的缝隙处出现了一双鞋子,暗道正主来了,他看了张珊珊一眼,后者心领神会立刻噤声。
郑时朝林春梅突然说道:“林春梅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会被我们抓来吗?”
林春梅双眼明亮,一脸平静地看着郑时。
郑时说道:“若不是我侥幸遇到林兄弟,我还不知道你私自煮了药膳。”
林春梅不解:“有什么不可以吗?”
郑时声音突然拔高:“有什么不可以吗?呵~,吃了会死人!”
张珊珊适时补充道:“不说你我做了这么多年的万花谷外门弟子,郑大人是从那般堪称地狱般的磨练中活下来的人,对药理同样有很高明的认识。他当时只是一闻那药膳的气味就知道不对劲。你林春梅难道不知道补药也能杀死人的道理?”
林春梅的声音依旧很冷静:“不可能,我煮粥时加的东西药性都很温和,只是补充气血而已。”
郑时摇头道:“只是补充气血,加血月芝这东西未免有些太过暴殄天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