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外边吵闹,陆惊摸索着从软榻上起身:“让他进来吧。”
外面的青竹听到声音立马跪了下去:“这不合规矩啊将军……殿下……”
陆惊随手将小桌上的白玉茶盏扔到门边,砰的一声碎得七零八:“所以殿下是主子,我便不是主子了?”
外面的青竹听着茶盏碎裂,吓得头都磕在了地:“奴婢不敢!”
而站在青竹身边的方继允讶然,太子身边的贴身侍女竟然对陆惊如此恭敬,是连自己都不敢做的,看来太子殿下对陆惊果然不一般。
只听殿内的那道声音淡然听不出情绪。
“让他进来。”
万继允看了一眼低头不敢说话的青竹,抬脚走进了凤栖宫。
凤栖宫的主位被改成了柔软的金丝软塌,那个同自己一样穿着青色衣裳的青年就侧站在软榻旁,发丝被一根从未见过的发带拢着,觉察到脚步声时侧过了头,因为顾忌着陆惊眼睛的原因,殿内并不明亮,但方继允也依旧能看得清,那更惊为天人的容颜,但同时心也凉了半截。
因为比起来陆惊显然会比他更适合青色……又想到了什么似的脸色更难看了。
陆惊眸中无半点焦距:“万侍君?他都未登基,就许你名分了。”
万继允恍然回神,弯腰行礼,但看着身上的青衣,喉咙间的难堪却怎么也咽不下,此刻也无比庆幸陆惊瞎了眼睛看不到:“臣……见过陆将军。”
“殿下未曾给名分……只是宫中……”
也就是说太子还没登基宫里的人就已经默认了万继允是将来皇帝的侍君,但这多少不清不白,太子就算知道却也不加以阻拦和制止,可见万继允太子也不见得有多上心……
陆惊嗤笑,语气中多了几分讽意:“我都被软禁在这宫中了,还算哪门子的将军。”
万继允不语,但眼眶已泛红,他本就生的俊俏,又是内敛温柔的性子,平常太子对陆将军有多惦念,他虽心酸,但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心痛,他总以为即便殿下喜欢上了别人,他陪了殿下这么久,总该是有些情分在的……
可现在他已经什么都不想求了。
陆惊看不见,转身坐在软榻上:“说吧,你来总不能只是为了看看我吧。”
万继允咽下心中痛彻,哽咽着:“陆……你可知,殿下去南怀治水患内日便是我从头到尾陪同的……前些日,你与殿下闹别扭,殿下也亦让我陪同……”
“算下来……我陪了殿下至少有三年了,该做的与不该做的都有了……”
陆惊微微皱眉,不理解这万继允是何意。
【倒也是个痴情人,可惜是错付了。】
陆惊:???
万继允见陆惊不说话隔得太远,他也看不到陆惊的表情,他的泪珠顺着眼角滚落在地,越说越不成声:“殿下曾经说过,我穿青色好看……至此我再也没有穿过其他颜色的衣服……如今才明白,并不是臣穿青色好看……原不过是像你罢了。”
陆惊:……我做了什么,你为何要如此恶心我?
陆惊明白了,陆将军这个身份同太子一起长大,因为穿青色多,所以说太子其实早就在年纪还小的时候就喜欢陆将军这个身份,在陆将军在外打仗的时候,太子还给自己找了个替身……更恶心了。
——什么???我还以为是来挑事的,没想到情敌是个可怜的替身。
——也就是说漂亮东西以将军的身份第一次去太子府的时候,正是太子跟万继允那个啥的时候,甚至是闹别扭的时候,太子也去找了他……
——原来也是个可怜人。
——我说为什么进来的时候看到漂亮东西脸都白了,原来是这样啊,真可怜。
【他哭的挺可怜的,要不你安慰两句?】
陆惊寡淡:“关我什么事。”
对于万继允的泣不成声,陆惊面无表情,更显得冷酷毫无人情味。
但太子盛璟令人恶心的事迹并不止这一点,只听万继允呜咽着声音断断续续:“三年……没想到我这三年的情意竟然都是错付了……”说着又想起了在牢狱中的兄长,他扑通一声跪下:“陆将军!求你……求你救救我兄长吧,宴,宴会那日他只是为我抱不平,并不是真有意于拆散你和殿下……”
陆惊啧了一声,别过头:“你兄长怎么了?”
万继允用着袖子擦拭眼角,可是眼角却越擦越红:“宴会那日……兄长知我受了殿下冷落,想为我讨个公道……无意中伤了你与殿下的情分……殿下如今掌握大权,竟令人捏造了不实之事,将兄长押进了牢里……等,等登基大典问斩……”
陆惊:……他不解,他思索:“那万继恩他爹不是皇亲国戚吗???”
【这有什么,皇亲国戚的孩子太子都能睡,况且安定侯,已不在人世,死之前都没让这俩孩子其中一个承袭安定侯的位置。】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