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房间同样黯淡,连一抹星光都不曾落下。唯有走廊惨白的光线投射进来,在冷色的瓷砖地板上反照出我有些单薄的影子。
室内有一股浓烈的恶臭气味,闻起来像是饲养了无数动物的铁笼。
我有些后悔,但还是悄悄攥紧衣兜里取下壳子的水果刀,看向房间内部。
很奇怪,房间里是如此干净,就像是负责保洁的阿姨刚刚清扫完成,收好自己的清洁用具,打开房门悄悄离开。
不管怎么看,都察觉不出一丝恶臭的来源。
但我的目光死死锁定了病床上坐着的少女。
汗珠缓缓滚下,我不间断地思考。
少女穿着一身朴素普通的患者服,那件带着条纹,上面绣着溪县第一人民医院几个字的病服穿在她身上非常合合身。
这件病服并不是新衣服,整件衣服被洗的发白,袖口和腋边的条纹也被抹掉了一部分,很明显眼前的少女已经穿了许久了。
她像是一位住院许久的再平常不过的少女。
她原本背对着我坐,像是在低头抱着本书默默阅读。
但此时,她仿佛听见了我进门的动静,披散开来的黑发顺着一个方向缓缓偏转,她正有些疑惑的转过头。
我心里警铃大作,在失去听觉之后,便很难察觉到自己进门的声音了。
但是又有谁能想到,隔壁病房里的怪物离去之后,却还留着这样一位十分诡异的少女呢?
我当机立断,立马转身踏出房间大门,顺势狠狠关上了房门,拔腿就跑。
我不敢去怪物消失的方向,便只能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去,这个方向的尽头有一条楼梯,顺着楼梯向下走是医院的护士站。
我仍旧有着一丝希望能够得到护士的帮助。
在我跑到楼梯边上后,就着楼梯边的掩体悄悄看向病房的方向。
那个少女迅速拉开房门,朝四周打量一圈,随后有些奇怪的重新回到房内。
我清楚地看清了那个女孩的脸,一张再普通不过的高中女孩的脸,不过她五官端正,搭配上那如瀑般的长发,还有些许亮眼。
如果这位少女出现在热闹的大街上,吵闹的学校里,我一定会多看两眼,但这里是连我也说不清楚的诡异地带。
最奇怪的是,此前在房间里所闻到的浓烈恶臭再次飘散而出,肆意挥洒于空气之中。
我有些皱眉,强忍着几欲呕吐的感觉,压低脚步朝着楼下走。
穿过阴暗幽长的楼梯间,我缓缓走到五楼,不敢再有什么大动作。
经过短时间的适应,我仿佛已经习惯了聋了之后的行动。
现在也没空思考今后的日子应当如何生活,此时我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和周诗情一起活下去。
奇怪的是,五楼的白炽灯全部熄灭,整个空间被无数浓厚的绿色“逃生通道”光芒切割开来。五楼如同浓雾般的迷醉空间,除了没有无数激情热舞的醉酒者。
我的心里反而有些许安定,没了那轻微颤抖,日复一日永恒明亮的白炽灯,连此前那种莫名的不安感都消退了许多。
我再次深呼吸一口气,沉下心走在五楼的走廊上。
护士站如同我预料的那样,一个人也没有。
但桌上还放有一杯热茶,我伸出手指轻轻沾了一点,手上传来一股灼热感。
我收回手指,将它在衣服上轻轻擦拭。那茶水还有些发烫,至少五分钟前,它就被某个人用开水泡好,放在桌上。
我暗自思索,不再关注茶杯,转头看向桌子上的各式文件。
护士站的文件一直都十分纷繁复杂,这里有护士内部使用的住院病人资料,有专门让病人填写的入院单,甚至还有一些病人随手甩在护士站的各种检验单、费用单。
我迅速看向这些文件的日期,发现它们最近的时间只到今天下午6:00,那张填着18:00的入院表甚至连后面的身份证号还没填完整,便没了下文。
桌上有几支给病人用的黑色中性笔,唯有放在入院单上的那只打开了笔盖,此时正歪歪斜斜的躺在表格单上。
我皱了皱眉头,这个时间好像十分熟悉,就像是...在之前的梦中见过一样。
我摇了摇头,打开一旁的木制小隔板,迅速翻找着医院护士所用的住院资料单。
这里尽管是溪县最好的医院,住院部仍旧稍显寒酸,只有5楼才有一个大型的护士站,其他各层只配置了一个护士执勤的小站台。
但现在,这个消息给我帮了大忙。
这意味着我可以在五楼轻松找到任何我想了解的文件与资料。
我在护士站内迅速翻找着各式资料,很快我便找到了我想看到的那个东西。
本来在电脑无法开机的情况下,想找到住院病人的具体信息是非常困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