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福寿堂那边派人过来找李幼初,都扑了个空。
李幼初懒的和府里这些蛀虫虚情假意,她每日都要出去,有更重要的大事要做。
这一日,她没急着去江南水绣,喝完了水墨端来的汤药,觉得近日身子松快了很多,人也更有精神了。
但她不能让福寿堂里的人知道,便日日往脸上多扑一层珍珠粉,让脸色看起来苍白一点。
福寿堂那边了解闲月阁的消息,主要靠鸳鸯。
这也是她不打发走鸳鸯的原因之一,她也留着鸳鸯有用。
李幼初只有做面子功夫时,才会留鸳鸯在房里,平时都是想办法支开她。
她问水墨,“鸳鸯呢?”
水墨白眼儿一翻,那嘴都快撇到江南去了,“姑娘,您什么时候将她打发了呀,以往这个狗腿子日日都往福寿堂跑,现在可好,日日跟只臭苍蝇似的,一有机会就黏在侯爷身边。”
李幼初闻言一笑,谁人也别得罪了水墨,真真是个毒舌精。
她算着,福寿堂那边再找不到自己便该着急了。
“去叫她进来吧,把其他人都打发走,我只留鸳鸯说话。”
“姑娘,可要心中有数,她是老太太的人。”
“你个猴精的小蹄子,我的心腹只有你和丹青,吃她的醋做什么,还不去叫人!”
水墨这才心满意足,一扭一扭地去了。
齐怜容的事,如今满京城都知道了。
老太太近日没见到李幼初,当然也不知道李幼初是怎么看这件事的。
老太太之所以在乎李幼的看法,是因为她有所图谋,需要在李幼初面前表表她的态度。
而最直接的办法,便是会施压让李幼初和江世简圆房,成为真正的夫妻,怀个孩子,把她拴在侯府,让她一心一意为了侯府打算。
可是,上辈子血一般的教训已经摆在面前,李幼初一刻也不敢忘。
眼下,江世简的仕途被毁,求见齐王几次都被拒绝,昔日里的好友也都存心疏远他,他心里正烦躁,无助。
前几日,如花还来报,说蜜桃找过他,说了齐怜容的情况,江世简亲自把人送到了京郊,老太太陪嫁的一处庄子上,一再答应过几日给她买个宅子,接她回来。
他心里记挂着齐怜容,在老太太的威压下,又不好出府与齐怜容私会。
李幼初打算给江世简安排一朵解语花,排解一下烦闷的心情。
鸳鸯本来就是老太太打发来伺候江世简的人,只是江世简才刚回来,鸳鸯还没定位好自己的位置,才日日往老太太院里跑。
她打算叫鸳鸯去伺候江世简,让鸳鸯把注意力都放在江世简身上。这样,一来她就没精力往福寿堂跑了,二来,不知齐怜容得知江世简有了新宠,会不会疯狂。
听如花说,蜜桃天天在府外蹲点等二夫人出门,看来齐怜容已经做好选择了。适当的时候,李幼初不介意再推她一把。
现在齐怜容的事,鸳鸯肯定也知道了。那必须得让鸳鸯有点危机感,若是等齐怜容进门,可就更没她什么机会了。
要想伺候侯爷,就要趁早,她相信鸳鸯肯定能想明白这个道理。
很快鸳鸯来了,李幼初刚喝完苦药,吞咽口水时,喉咙还是发苦,每每尝到那个苦味,她便想哭。
于是等鸳鸯进来时,便看到她热泪盈眶,那张略显苍白的小脸,像一朵可怜的小白花,柔弱,可怜,又伤心。
鸳鸯一时也怜惜起来,慌忙问,“夫人,您,您这是怎么了?”
“鸳鸯,你是母亲派来的人,我心里一直是拿你当姐姐待的,如今我心里苦,有些话,我不知道对谁说,只好对你说了。”
鸳鸯点头,心里猜着她是为齐怜容的事。
“这几日侯爷在外面与我那手帕交在一起的事情,你也听说了,自打落水后,我便一直身子不好,也很难生个孩子傍身,万一齐怜容生下侯爷的长子,虽是庶出,可那也是长房长孙啊,到时候我又该如何自处?”
鸳鸯见李幼初说的情真意切,也被她的情绪所感染,垂着眸子,用帕子擦。
鸳鸯一早就知道自己是老太太打发伺候给侯爷的人,她很欢喜。侯爷一表人才,人中龙凤。她只是个丫鬟,即便是个通房,也是一步登天了。
眼前的夫人又是个最和善不过的,又忙着赚钱,不大在府里,还经常拿银子给她院中这些下人买吃食,量衣裳,跟着这样的夫人,那过的岂不是神仙日子?
可现在侯爷被齐怜容那个女人迷住了,那女人迟早生下孩子,到时候进了府来,侯爷眼中哪还能有旁人?
“听说那齐怜容很是爱侯爷,哪个女人愿意和别人分享自己的男人呢?永远不要小瞧一个女人的嫉妒心。她虽奈何不得我,但若是让她知道,你是老太太特意派来伺候侯爷的人,以她的嫉妒,她怕是不会让你再留在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