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婉曾经想过自己生下沈行疆的孩子,好奇她们的样子,开口先叫爸爸还是妈妈。
小糯糯有几分像沈行疆的模样,她看得更加眼馋。
但……生孩子和买彩票差不多,都靠赌,种下去的种子未必春天会发芽,秋天会结果,一切要看天意。
姜晚婉不知道天意什么时候降落在她头上,她却知道,沈行疆是个勤奋的种地人。
例假结束后,他一直在种地。
比结婚时勤奋不知道多少倍,姜晚婉肯定沈行疆的努力,也恐惧他的努力。
过完年就是十五,十五月儿圆,坠在天上明亮耀眼。
过年没和沈家人一起过,十五元宵节自然是过去了。
姜晚婉拿了十根肉肠,还有一兜子喜糖,喜糖也是许明明邮寄过来的,压在底下,姜晚婉后面才发现。
正月十五少不了汤圆。
姜晚婉拎着东西去坐火车到农场,走在路上,路过军区训练场,训练场空地放了两盘万响炮,高雷蹲下来点火,看到姜晚婉呲着大白牙笑了,示意她走远点。
姜晚婉拎着东西快走几步,高雷把鞭炮点着,万响炮噼里啪啦炸开,红色的鞭炮皮四分五裂,炸得空中白眼滚滚,味道不算好闻,却不让人讨厌。
后世想放鞭炮都被禁止,还是现在好啊,姜晚婉看着万响炮放完,才匆匆拎着东西赶火车,赶到沈家。
早上,沈家男人去鸡舍帮忙了,偶尔还会去鹅厂清理下灰尘。
老太太瞧着人全,准备做汤圆。
家里留着去年的沉芝麻,黑色饱满,长了一些老人斑的手把芝麻放水里淘洗后,沈老太回头看着火灶:“把火点起来,炒芝麻。”
许兰打趣姜晚婉:“奶奶,应该让老四媳妇儿来,你怕是不知道,老四媳妇儿在家什么活都不干,唯有做饭的时候,老四怕晚婉在屋里摔了,或者出门掉河里,总是要放在眼前看着,一点都不能离开他的眼睛。”
她话是这么说,本意是在调侃沈行疆把姜晚婉当眼珠子,舍不得她干活,还要看着她。
姜晚婉和沈行疆最近夜夜鼓掌,脸皮最薄的时候,听许兰说起烧火丫头的事儿,跺跺脚,放下香肠去屋里教孩子们读连环画去了。
许兰把她气跑,没良心大笑。
原先家里的皮猴子放假玩跳方块,跳皮筋,不然就打沙包,每天造的灰头土脸,自从姜晚婉带连环画回来,这些孩子就像丢了魂天天闷屋子里看,看完一遍再看一遍。
沈甜年纪最小,认字也少,就拿着笔在本子后面,每次分出来一小小点地方画小人,笔力不够,但模样细节都不差。
果果则青蛙趴在炕上练习写字,穗穗学画上的人比划招式,天马行空,沈糖则做练习题。
沈家四个孩子整整齐齐地待在屋子里,虎头虎脑,学得特别认真。
姜晚婉进来,果果立马扔了笔和本:“四婶婶!”
其他孩子没她这么黏糊,也开心地喊了四婶婶,继续各干各的。
姜晚婉看到沈甜画的画:“甜甜画得好棒,老师教的吗?”
沈甜摇头:“老师没教,我照着画的。”
姜晚婉拿着本子看了又看:“甜甜很有画画天赋,等以后你们上美术课,好好学,以后可以当画家,还可以当设计师。”
“这些都能赚很多很多钱的。”
沈甜目光懵懂,听到赚很多钱露出小米牙笑了。
“我要赚很多钱,然后买好吃的!”
果果不知道画画还能赚钱:“甜甜妹妹以后赚钱了,不要忘记给我买糖吃呀。”
她最爱吃糖,可四婶婶说吃多了牙齿会坏掉,会变成没牙的老太太。
没牙的老太太不就是太奶奶的样子吗,果果不想变成小老太太,最近都没怎么吃糖。
好馋啊。
沈甜点头:“给姐姐买!”
穗穗听到这话,小心思活跃起来:“哥哥喜欢孙悟空的金箍棒,到时候给我买两根。”
沈糖:“……”
她幽幽叹了口气。
太笨了。
姜晚婉被童言童语逗得笑得停不下来,陪孩子们待了一会儿,她又去厨房了。
一年到头也不帮忙做点啥,在厨房忙活会儿是应该的。
沈老太在炒芝麻,锅热了,下锅开炒,许兰要学做汤圆,沈老太手里拿着锅铲扒拉锅,也在教她:“炒芝麻和炒毛嗑(瓜子)一样,最重要的就是火候,火轻炒的生,火重炒得焦。”
黑黝黝的芝麻在锅里受热,噼里啪啦地炸开,扑鼻的芝麻香从锅里散开。
沈老太看到姜晚婉过来,笑得慈祥:“十五吃芝麻馅的,芝麻开花节节高,咱们今年和往后的日子,也越来越好,顺顺利利,红红火火的!”
炒熟的芝麻放簸箕里面冷却,冷却好了,用石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