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我还饿!我还要吃草原小饼干!”
小孙子舔着手上的饼干沫,眼睛滴溜溜瞅着姜晚婉,他刚才听到了,这些饼干是她们买来的,他还想吃。
大孙子也想吃,不敢和沈行疆说话,就和姜晚婉说:“我还要吃饼干,你家里还有饼干吗?回家给我拿过来!”
姜晚婉最烦没分寸的熊孩子,她语气淡淡道:“我家里的都吃完了,没有了。”
三奶奶不觉得有什么冒犯的,反而笑着和沈行疆他们说:“俺家孙子胆子大,和老九小时候那种怂包蛋不一样,你们别介意,他们只是个孩子,说话没大没小的。”
然后象征性地和俩孙子说:“人家不姓苏,家里有也不会给你拿,回头和你们坪山哥要,他上班,每个月都有工资,兜里有钱,叫他带你们去供销社买,别盯着饼干吃,也尝尝麦乳精,虾糖松子糖啥的,回家可就没有了。”
俩孙子这才消停点,可心里不高兴,就用怨念的眼神盯着姜晚婉。
小孙子年纪小,心里更藏不住事儿:“家里有吃的不给我拿,坏心眼的女人,女人太小气,你男人就不要你,和别的女人进包谷的了!”
三奶奶听完哈哈哈大笑:“小孙儿从哪儿听来的话,你可真机灵,往后娶媳妇儿了,她不听话你就这么干。”
姜晚婉从坐下就明白苏九爷为什么不想让她进屋。
沈行疆表情忽然严肃:“你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他那张脸,还有大个子,忽然生气别说苏家小孙子害怕,三奶奶也笑不出来了。
三奶奶护着她小孙:“童言无忌,你们别因为他说话就生气,都是大人,别和孩子一般见识。”
听到三奶奶的话,她小孙又支起小脖子:“听到没,人家是个小孩儿呢,你们别和小孩儿一样,我就说说,你们咋还当真了。”
沈行疆冰凉的眸看着他们:“我从来不打媳妇儿,但是谁惹我媳妇儿,我能打死他们,尤其是小孩儿,一脚能踢死俩。”
刚刚还谈得不错的人忽然翻脸,一点面子都没留,三奶奶也生气了:“诶呦,俺当你是个什么厉害的人,连媳妇儿都不敢打,和俺们逞啥英雄?”
小孙子对着沈行疆做鬼脸,翻白眼,把手放嘴里发出怪动静。
苏家大儿媳妇儿打热水回来,看到客人生气,孩子又这样,她放下暖壶教训:“生银不许胡闹,人家是客人,要有礼貌。”
说着要把苏家小孙,也就是苏生银拉到旁边教育。
苏生银躲着她:“奶奶,坏娘要来欺负我,她克死我爹又想克死我了。”
大儿媳妇儿叫李丹红,男人刚没两年,她听到这话手悬在半空:“谁教你乱说话的?”
“发洪水的时候要不是你乱跑,你爹能为了救你被梁柱子砸了吗?”
梁柱子就是房屋里承梁柱,老长一根,苏家老大被砸到了脖子,当场咽气,儿子护在身下,只受了点轻伤。
人是为了救孩子没的,传到外面成了她克夫,李丹红和苏老大感情不错,苏老大是个文明人,生气时也不会打她,骂她,偶尔还会背着公公婆婆不在家背她逗她。
老二家的都嘲笑他没种,公婆也暗地里教训他,可李丹红她男人就是不听,他是那么好的男人,却因为这乱跑的逆子没了命。
外人怎么说李丹红一点也不在乎,她万万没想到自己亲生的孩子也要这么说!
她抬起手要教训他,三奶奶把她推开,还把孙子耳朵捂住:“凶啥凶,你埋汰谁呢?”
李丹红错愕:“娘我没埋汰你啊。”
老大死后,她努力把他的孝心也一并尽了,这么多年家里家外脏活累活都是她的,她心甘情愿地干着。
可老太太和老爷子就生了副石头心肠,她怎么都捂不热。
三奶奶冷笑:“你刚问谁教的,不就是暗示俺教的,你还说没埋汰俺,儿媳妇儿埋汰婆婆,不怕遭报应吗?”
姜晚婉皱眉:“我说老太太,你儿媳妇儿也没说是教的吧,你们生产队没有旁人了?”
“你自己非要对号入座,还怪她,从打我进屋,她就忙前忙后,还帮你捏脚,我说你可别太矫情了,亲闺女都未必能帮你捏脚,那是脚,不是后背,人家不嫌弃臭就不错了。”
“退一万步说,你家大儿媳妇儿给你生了两孙子,人家帮你们传宗接代,你不要不知好赖,离她死还早呢,你再不积点阴德,怕是死以后要吃大苦头。”
从打苏老大没了,大家都在怪李丹红,还没有帮她说过话,就在刚才,她小儿子说不定还得罪了人家。
她刚刚去打热水,进屋没听到这两孩子说了啥,但对方谈吐得体,性格也好,能冷着脸对着他们,不用猜,一定是孩子说了什么不好听的。
孩子在小时候教不好,长大定型就更别想教好了。
李丹红也不为别人,就为了家里的俩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