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俩有段时日没见,出了军区医院的大门,沈行疆紧紧拉着姜晚婉的手。
在门外,他们最近的距离就是拉着手,饶是如此,路上碰到没结婚的,看到他们手拉着手,也要看出个大红脸来。
姜晚婉已经可以预见:“程渡认回你,肯定会和爹炫耀。提前和爹说清楚,倒是没啥,我觉得,二娘肯定会有不少小想法。”
三柱子马上要结婚了,还不晓得对方是啥样的人呢。
沈行疆:“她敢闹,就把她弄走。”
姜晚婉就喜欢他果断决然的样子。
既然程含章开口了,这件事就立马处理了。
沈行疆和姜晚婉先去供销社买了两包桃酥,还有五仁的月饼,又去军区专供肉的铺子买了二斤排骨。
沈行疆把东西都拎在手里,和姜晚婉搭上午的火车去农场。
在沈家职工院等了一会儿,沈家人回来准备吃午饭。
沈业军伤的养得差不多,沈奶想让他在家里养伤,他自己待不住,又怕给儿子拖后腿,去鹅厂帮忙搬砖筛沙,做点量力而行的活。
大家回来,沈红军王翠霞还有沈三柱,看沈行疆的眼神还和以前一样。
沈业军在井边洗脸,沈行疆帮他拿了条毛巾:“爹。”
“唉。”
沈业军接过毛巾,沈行疆把他扶起来:“身体没事吧?”
“没事儿,不用替爹担心。”
看到儿子的脸,沈业军就知道,沈行疆还是他从小带到大的儿子。
“爹,我有话和你说,你和我来一下。”沈行疆对沈业军说话的语气从来不会特意软下来,是平常的,平缓的,只不过比和外人说话时,慢一些,耐心一些。
沈业军笑着点头:“好。”
来到这边,沈业军都和沈老太还有沈老爷子睡在一个屋里,爷俩想说点悄悄话,就去房东边。
房东边草檐下面有块阴凉,旁边是山,此处的山风比生产队,比县城的风要凉快很多。
说话前,沈行疆从兜里掏出一包烟递给沈业军:“……特意……给你买的。”
沈业军乐了,眼角纹路更深更多,却瞧着开心。
他的手指因为常年劳作指腹和指甲浸染了黑土的颜色,怎么洗都洗不干净。
儿子出息了,他也从来没有炫耀过,默默地将大部分工资存下来,等以后儿子儿媳妇儿生孩子,做爷爷得能给孩子添点奶粉钱。
他只抽旱烟丝,便宜,量大,笨拙地撕开包装纸,沈业军用火柴点了一根,味道不错。
“咋了?”
沈行疆:“程团长说,想要揪出惩罚给他下毒的人,我能做的,暂时认程渡做爹。”
沈业军比旁人通透。
沈行疆认程渡当爹,一般人会受不了,会多想,是不是儿子嫌弃他或者什么。
但上次儿媳妇儿的话和态度,就能证明他儿子看不上程渡,他儿子这回把话说得清楚,他立马接受了。
沈业军指尖夹着烟,二话不说就同意了:“认!”
“程团长对你有恩,咱不管因为啥,能帮咱就帮,你放心,爹心里都明白。”
更多的话无需多说。
抽完一根烟,沈业军哼着小曲儿进屋了。
原本打算午饭随便弄点粥,配点蘸酱菜就吃了。
姜晚婉买了二斤排骨,许兰直接就剁了,用土豆炖得烂糊,填了到肉菜。
排骨炖土豆端到饭桌上的时候,姜晚婉心里不得不感慨,大嫂做饭的手艺真的一绝,和国营饭店的大厨比,也多了点旁人没有的家常香味儿。
姜晚婉都不爱吃里面的排骨,爱吃土豆,一口接一口,吃得停不下来。
吃完饭姜晚婉去鸡舍午休,沈行疆则去军区。
他回去后没有上赶子去找程渡,很多事过于主动会露出马脚。
下午他去看程含章,程渡比沈业军受伤重,恢复的慢还在医院治病,病房和程含章的同在一个楼层。
下午没那么热,他在楼下转了会儿,回来恰好在楼门口碰到了程渡。
程渡看到沈行疆,就会从他的脸上看出昔日爱人的影子:“我儿,你回来了。”
沈行疆移开眼睛,往里面走:“嗯。”
“回来好,外面累不累……等等,你刚刚应我了!”程渡先是讨好地和他说话,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接着就是一喜。
程渡多么想和沈行疆告状,参姜晚婉一本,又怕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僵住。
就在他想怎么办的时候,沈行疆已经拐进程含章的病房里,并且把门关上了。
程渡狼狈至此,不想让程含章看到,犹豫了下折回自己病房。
沈行疆听着门外脚步声走远:“除了认回去,还需要我做什么?”
程含章治疗过休息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