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在琉璃厂长大的姜晚婉,耳濡目染,懂一些鉴宝的弯弯绕绕,拿回手札后,她每晚会看两到三个小时。
手札同市面上的书籍不同,其中记录的是她爹走南闯北碰到的稀奇货,或者书籍上未记载,能帮助鉴宝师确定宝贝年份的特殊痕迹。
姜晚婉幼时背书很快,几乎是过目不忘,被姜怜换过命格后笨了不是一点半点,书要看上几十遍才能背下来。
同沈行疆结婚后,姜晚婉记忆力好了很多,两三遍就能记住,她已经背会手札上三四页的内容。
鉴别手上这块黄石头,无需手札辅助,姜晚婉也可判定这块石头的年份和价值。
玉石瓷器的价值,除了自身的价值外,也受朝代影响,今人贱黄而贵白,《格古要论》记载,黄玉为重,可能起源于唐、宋封建帝国,帝王尚黄,牡丹也以黄为准。
当然,白色自古以来也是受重视的,古人常说美玉无瑕,其中的玉,指的是羊脂玉或者白玉。
姜晚婉用拇指磨搓着手上的黄玉石,这块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黄石头,实际上是出自于清代。
价格算不上多高,却是真真实实的清货,拿到古玩市场倒卖,能卖四十到五十,顶在厂工人一个半月工资。
她把黄玉揣到口袋里:“谢谢奶奶,你睡着,我先回去了。”
这块玉是奶奶给的,若是能卖出去,她给奶奶几成分红补贴家用。
姜晚婉回去,发现沈行疆没睡觉,坐在炕上手里捧着姜晚婉的手札看。
“怎么醒了?”
姜晚婉出门时他睡得可香了。
沈行疆抓着她的手把她拽上炕,他把手札放一边,抱着姜晚婉的腰:“去哪儿了?”姜晚婉出去他就醒了,她不在身边,他睡不踏实。
姜晚婉把兜里的黄玉拿出来:“我给奶奶送吃的,她见我喜欢这块黄玉就送我了。”
沈行疆看了眼黄玉就没兴趣,他把玩着姜晚婉的手,在他眼里,姜晚婉的手比什么黄玉白玉更有价值。
“你怎么知道这是黄玉?”
姜晚婉不打算隐瞒沈行疆,两口子过日子,瞒来瞒去时间长感情就淡了。
“玉纯洁光润,从品质定,色彩着重因时代习惯定,奇色以少为定,刻工以设计奇巧精美为贵。观此玉,黄如蒸粟,手感润,是清代的。”
姜晚婉故意卖了个关子,没有说为何是清代的。
她等着沈行疆主动问,她再来解答,会格外的有成就感。
沈行疆对玉石没有兴趣,看出她等着他问,他笑了笑:“你怎么看出来是清代的?”晚婉在意他的态度,就是在意他。
姜晚婉笑道:“清代袭明人的旧风气把玩玉,但不喜爱大器物,他们喜欢放在手里大小的。”
她捏了捏手里的黄玉,她的手都能握住。
“不止是大小,这块雕刻习惯,色泽痕迹,都可以看出来是清代的。”
“我不止知道这块是清代的,我还知道你从哪儿捡来的。”
这点引起沈行疆的兴趣:“从哪儿?”
他捡回来没告诉奶奶在哪儿,奶奶也不会告诉她,她若是猜中,可就神了。
姜晚婉:“河里捞上来的,对不对?”
沈行疆看她得意的小表情,没忍住捧着姜晚婉的脸把她的唇堵住,比起第一次圆房,沈行疆现在的吻技特别了不得。
他勾着姜晚婉的舌头进来出去,把她口中的津液蚕食干净,还力道适中地亲她的唇,从里到外,从上而下,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姜晚婉被他带着节奏走,晕乎乎的,嘴唇发麻,心里面在敲锣打鼓,那头小鹿已经撞死了。
沈行疆亲够放开她,二人唇边拉出暧昧的长丝。
姜晚婉捂住嘴,眼睛水汪汪的。
沈行疆奖励般夸奖:“晚婉真厉害。”
这话一语双关,不止夸姜晚婉猜对了,隐晦地还夸赞她某些地方出色。
姜晚婉的唇舌麻麻的,待麻劲过去,她说出各种缘由:“旧玉颜色因为接触浸染不同而呈现出不同颜色,受土黄沁是坩黄,受松香是老坩黄,你这块应该是从土里冲出来的坩黄清玉,被河水冲过,上面留下了一点痕迹,因此判定是河里捞的。”
姜北望是个慈父,也是个严父,他想把家业交给姜隽,因姜隽是男子,做鉴宝苦,他怕女儿吃不了苦。
但姜北望又不想女儿什么都不懂,在姜晚婉小时候会教她一些,姜晚婉看似没用心学过,实际上也比旁人懂得多。
她道:“我和你说这么多也是为了叫你有个心里准备,我家里祖上专门做瓷器的,我以后会捡漏老货再倒卖出去,我想赚钱攒钱开古玩店,等以后要高考可以恢复,我就继续读书考试,深造考古鉴宝。”
她是重来一次的人。
这个年代是鉴宝捡漏最好的年代,太多宝贝流失海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