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那不是阿婶,印象中阿婶从未这样笑过。
她是谁?
“月亮?”柳莺莺又唤了一声。
戚月回神迈步进厅:“柳姐姐,这位是?”
“这位是家母于氏,这阵子瘟疫蔓延,我不太放心母亲一人在老宅居住,便接来府邸了。”
柳夫人面露慈爱,摸了摸于萋萋的后脑勺:“我儿从小就这么懂事。”
她看向戚月,细细打量:“这孩子是?”
戚月行了一礼:“柳夫人,小女名唤戚月,暂 借住在王府的幽兰院。”
柳夫人一听忙起身,抬起戚月的手。
“县主,你这是折煞了老身,老身应是对你行礼才是。”
“我与柳姐姐情同姐妹,拜你是晚辈对长辈的礼节。”
柳夫人轻拍着戚月的手,心疼地看着她的脸。
“这孩子受了多少苦啊!瞧这小脸儿给晒的。”
柳莺莺招呼着两人去花厅用膳,她玩着柳夫人的胳膊,不似平时里那般温婉大气,略有撒娇的味道。
“早知道,我就不告诉你月亮的身世了。”
柳夫人点了点她的鼻尖:“你呀!真是被我和你父亲宠坏了,半点宠都要争一争。”
戚月看着两人的互动,嘴角不由的上扬。
果真,有人疼的孩子才有资本娇嗔。
“羡慕?”
一回头一张放大的脸怼在了眼前。
戚月心一颤,拍了拍胸脯。
“王爷,你是飘进来的吗?”
他没作答,径直坐到了柳莺莺身边:“岳母可还习惯?”
“习惯,看到莺莺过得好,老身住哪都习惯。”
戚月坐到柳夫人左手边默默地干饭。
在一旁给璟王布菜的秋叶丢了一个白眼子过来,她假装没看见,只管竖起耳朵偷听三人的对话。
一炷香的时间她终于是弄明白了,这柳夫人和于萋萋原来是亲姐妹,这次来都城主要目地是寻找萋萋阿婶的孩子。
“也不知小姨的孩子生在何处?先前王金烛被抓,审问许久他都一口咬定那孩子被小姨流了,可是月份那么大了怎么可能说流就流?”
“哎!小妹受宁淑妃影响,自小便拘不住,非要去和那宇……做什么生意,结果呢?一个被骗得倾尽家产,一个落得个草席裹尸。”
八卦听得差不多了,戚月揉了揉肚子起身告退。
“王爷、王妃、柳夫人,安乐还有事需得出去一趟,就不打扰你们叙旧了。”
戚月说完也不等璟王允诺,毕竟她现在是上了册子的正经县主,又不是府中丫鬟。
她挥了挥手,看唇型应是说了一句:拜拜了您嘞!
璟王拿起手帕擦了擦嘴:“看来她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柳氏一改之前的慈祥,面色凝重。
“难不成,于萋萋流了那孩子,那藏宝图是没人知晓在哪了。”
“现在有比藏宝图更有趣的小东西,无论如何得留下她。”
柳莺莺垂下了眼帘:“夫君是觉得凭月亮的蕙质兰心,即使不需要藏宝图也能找到那个地方?”
“是,找到那个地方就能揭开望舒的全部秘密。”
那时也就知道他的脑子里为什么会有那些奇怪的画面,还有那个只能看见背影的女人。
“找到那个地方后,夫君你会放月亮离开吗?”
璟王从怀里拿出一只琉璃簪,簪上了她的发髻。
“王妃的位置只属于你一人,莺莺何须忧虑,那个位置本王不感兴趣,争只不过是这日子太过无趣罢了。”
“母仪天下、垂帘听政不适合你,乖!早点放弃这个念头。”
他声音轻柔却让听到之人,身处冰窖坠入地狱般被百鬼啃食。
柳莺莺后背发凉,直到他离开了此地,全身的血液才得以回暖。
“母亲……”
“儿啊!母亲早就说过此人阴郁,性情不定,你说你又何必……”
“母亲不必再劝说,女儿从小饱读诗书为得是什么?不就是不想输给柳家那些儿郎吗?”
柳莺莺擦掉没用的眼泪坐起,拿回柳宅只是她的第一步。
“我要让他们知道即使没有长兄弟,女儿也能撑起柳家来,他们休想霸占父亲的任何一样东西!”
金色的太阳高挂于正中,戚月站在挂上县主府邸的牌匾下傻了眼。
除了牌匾是新的,一切全是破烂,院子里的野草都快没过她。
“这皇帝老儿可真够鸡贼的,好歹是个二进院,居然都舍不得派两个人来除除草。”
红袖四处观望,确定隔墙没有耳才放心下来。
这整个大锦恐怕也就眼前在草丛里挣扎的小姑娘,敢如此称呼当今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