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你见过这张……这幅绣样?”
她拿着方巾的手止不住的颤抖,强大的内心建设在这一刻完全崩塌。
无助感、恐惧感将她勒得喘不上气来。
这张方巾是她曾经在救助站,那些阿姨找来让她和宁萌打发时间的。
而这个变形的机器猫,正是出自她这位手残党。
它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为什么会在这里?
“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我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又好像什么都知道。”
姜予安察觉到她的不安情绪,将她紧紧地护在怀里,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背。
“没关系,不知道就不知道,我们知道你叫戚月就够了。”
她抬起头眼眶里蓄满了泪,却强忍着一颗也没落下。
“不是的,我……现在的一切可能都是我的幻觉。”
“对!是幻境!”
她推开姜予安后退数步,任由着黑夜将自己笼罩。
“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你也是,是我太渴望自由,所以才创造了这样的梦境把自己困在这里。”
“我不要再被困住,我要离开。”
“七月,后面是悬崖。”姜予安上前一步七月便后退一步。
他不敢轻举妄动,站在原地哄劝:“听话,把手给我。”
碎石滑落山谷的声音,在这宁静的夜晚格外清晰。
戚月止住了脚步,她望着火光中的少年扬起笑脸。
“果然是幻境,不然为什么会有人生的如此好看?”
如果这是梦,那就早点结束吧!
她真的好累好累,好想睡一觉,再也不醒来……
她缓缓地闭上了双眼往后倒去。
“姜予安,晚安。”
“七月!!”
—
戚月再次醒来,则只身躺在一张柏木床上,泛旧的幔帐隔绝了外面的世界,她撑着身子坐起。
这是到了另外一个场景里吗?
一只生满茧子的手撩起蓝色幔帐:“呀!小姑娘,你醒了啊?”
妇人四十出头,脸颊凹陷、双眼微凸,看起来有一些丝丝惊悚,言语间又透露着善意。
“这是哪?”
“这里是太子妃名下的庄子,你叫我良婶吧!
你不知道昨儿个你可把我们大公子急坏了,半夜还将太子妃给闹了起来。”
“太子妃?大公子?”
“是啊!我们太子妃平日里常在城门施粥,这几日难民越来越多,太子妃嫌来回太折腾,干脆带着两孩子住这庄子里来了。”
戚月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她总觉得整个人都是木楞的,好像别人说的话都听不太懂了。
“良婶,姜……和我一起来那位公子呢?”
“他呀,这会儿在太子妃那里用膳吧!”
良婶麻利地挂好幔帐,端来吃食放到了床边的矮几上。
“那边洗脸架上我刚打了热水,你喝了粥记得洗洗,还有换洗的衣服我给你放床上了。”
“麻烦你了。”
“不麻烦,多水灵的一小姑娘,怎么把脸涂成个大花猫。”
良婶嗔怪了两句掩门离去。
戚月端起清粥乖乖喝完,她知道这粮食来之不易。
抬头间,余光看到了铜镜里的人,差点土拨鼠附体。
她忙在床上翻找,还好翻到了之前制作的洗脸皂,跑到脸盆前狂洗。
想来是昨夜流了汗溶解了脸上的药膏,这才成了张一大绿脸。
洗干净后,她终于松了一口气。
戚月拿起床上的月色罗裙皱眉:“这玩意儿好看是好看,但也真不是给人穿的。”
虽说抱怨,也还是换上了。
可惜的是她还是没学会梳头,于是灵机一动,解下幔帐上的丝带将头发随意束在脑后。
嘎吱——
老旧泛白的木门一动就发出惨叫,戚月摸了摸老木门以示安慰。
一转身便是沧海桑田,男耕女织。
“这次又是什么奇怪的设定?”
她掐了掐自己的脸,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姑娘,你起了?”
扛着犁头的庄稼汉子冲她打招呼,等她反应过来,人已经走远。
“别介意啊!他啊叫阿牛,脑子不转弯,只管自己打招呼。”一大姐拉着她解释道。
“呀!你是去找大公子是吧,你沿着脚下的青石板一直走,他应该在那茅屋里。”
“好,谢谢。”
“不客气,快去吧!”
完了!脑子真的废了,这是哪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