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月瞥了眼竖着耳朵偷听之人,故而加大了音量。
她一边抽泣,一边抹眼泪。
“红袖姐姐,这次我可能真的要人头落地了,一个时辰……一个时辰神医都做不到,怎么办呀?”
红袖一脸严肃:“我去找玄策先生,他一定有办法。”
说完转过身打算去搬救兵。
戚月拉住她的手,眨了眨眼。
“本来打算拖延时间好让阿爷救我,可皇上已经下达了命令。
要是我不能保证华阳公主的脸在一个时辰恢复…就要被乱棍打死。”
戚月演累了,一屁股坐到床上。
华阳忙起身拉开距离:“本公主的床榻,岂是你可坐的?”
“反正咱俩都要死了,这会子还讲究这些死规矩干嘛?”
“你把话说清楚,谁要死了?”
“公主你不会忘了吧?前去和亲的事,可是你一早就接了圣旨的。
违抗圣旨……好像是诛九族,对!诛九族。”
华阳身子一软坐回了床榻,下一刻又来了精神,眼里划过阴狠。
到最后谁死还不一定呢?
“那还不给本公主看诊上药!”
戚月慢悠悠的拿起抹布放于温盐水中浸湿。
“躺下吧!”
她将抹布拧成半干状态,轻轻擦拭华阳的脸,随后把冰过的芦荟汁液敷了上去。
“你最好能治好本公主,那皮开肉绽滋味可不好受。”
“哎!尽人事,听天命。”
戚月丢掉抹布唉声叹气,全程都是一副大难临头的模样。
大半个时辰过后,宫女伺候着华阳穿衣梳洗。
戚月从随身的小包包里,拿出一个小葫芦。
“吃下吧!虽没什么用,也算是我尽力了。”
华阳摊开手心,葫芦里倒出两颗药丸。
没等华阳开口,戚月自觉的捻了一颗放进嘴里咽下。
华阳翻了一个嘲讽的白眼子,丢进进嘴里,拿起铜镜打量。
那张脸依旧肿胀,毫无变化。
“呵,不过是个替人接生的稳婆,还大言不惭地说自己是看诊无数的女医?”
啪嗒!
铜镜重重的砸在了戚月的肩膀上。
“你叫本公主如何见人?”
红袖拧眉头上前将戚月护在身后。
“公主,夏至姑姑准备的凉滚水迟迟没来,效果自是没那么快见效。”
“你算什么东西,主子说话哪有你的份?”
戚月将红袖拉在身后,一步步逼近。
“她是奉郡王之命,你是觉得郡王也不配吗?”
她的语气平静如水,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华阳后退一步站住了脚跟。
她明白郡王虽为庶子,因着身体孱弱,皇上对其颇为心疼,小辈中除了那愉欢就属郡王得宠。
权衡利弊下,她没再找茬。
戚月找来了一块丝巾,系在了她脑后掩住了半张脸。
“时间快来不及了,公主莫要因此搭上全家性命,不值当。”
华阳冷嗤一声,扭着腰肢在宫人的拥簇下出了春华宫。
前脚刚走,夏至便提着凉透的滚水出现在门口。
“县主,这……”
戚月没开口,眼角挂着两颗小水珠盯着那桶水。
“你家公主早走了。”红袖冷言冷语。
夏至歉意的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人一走,红袖立马掀开戚月的衣领查看,瘦骨嶙峋的肩膀已经红了一大块。
“这个华阳也未免太过跋扈了!”
“红袖姐姐,在这座宫殿中不能让人抓住任何把柄,你家公子要走的路并不平坦。”
“奴明白了,日后一定谨言慎行。”
戚月收起可怜的小表情,将衣领拉了上来。
“好了,我没事,不疼的。”
她拉住红袖的双手,露出一对小酒窝:
“我可是大夫呐,回去就上药。”
红袖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抽回手点点她的额头。
“话说你现在都是县主,能不能有点县主的气度。”
“管他县主不县主的,私下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要什么气度。”
“奴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有朋友。”
现在轮到戚月皱眉了,她实在是听不惯‘奴’这个字。
偏偏大锦律法是不允许奴籍以‘我’自称。
说是为了好区分身份,防止平民贱卖自己儿女才加了这条律法。
“不过县主,就一根面纱,能蒙混过关吗?”
“红袖,用一个公主换来几年的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