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前脚刚踏入春华宫,后脚就落下了豆大的雨点。
噼里啪啦的雨声,掩住了后宫的寂寥。
“娘娘,戚姑娘来为你看诊了。”
霜降使了个眼色,戚月识趣的在外等候。
得到允许,这才微微弯腰低头进了寝房。
她偏头看去。
午休醒来的婉贵妃,正望着密集的雨丝出神。
在夏至的提醒下,戚月终于想起了规矩,屈膝见礼。
“民女见过婉贵妃。”
“不必拘礼,起身吧!”
“是。”
“不是要替本宫号脉吗?还不快过来。”
戚月在夏至端来的水盆里净了手,这才搭上了雪白的手腕。
脉弱得差点让她发出爆鸣声。
难怪一向素颜的婉妃,破天荒的上起了浓妆,原来是为了掩盖脂粉下的憔悴。
“娘娘,自从那天开始,恶露就一直混杂着鲜血吧?”
婉贵妃收回手,目光黯然。
“在这深宫之中多活一天,少活一天又有什么区别呢?”
戚月没说话默默地写起了方子,人各有命,多说无益。
“你不问问,本宫为何执意要留下你?”
“不管贵妃娘娘信还是不信,我真的不是你们所谓的望舒遗孤,藏宝图那东西也只是听了一耳朵。”
“戚月,你逃不过命运的。”
“民女愚钝,听不太懂娘娘的话。”
戚月欠了欠身:
“民女会将方子交给夏至,娘娘体虚不敢叨扰,民女告退。”
夏至细心地将戚月的嘱咐一一记下,随后让霜降亲自带她到住处,妥帖安置。
“娘娘,你真的要戚姑娘留在宫中吗?”
“你是不是也觉得本宫恩将仇报?”
“夏至不敢。”
婉贵妃抬了抬手让夏至起身。
“本宫也曾遨游天际自由洒脱,与命运相抗,到最后还不是为了家族利益困在深宫?”
“娘娘您不一样,皇上对你宠爱有加……”
“夏至,连你也忘了吗?当初我为何入宫?”
婉贵妃手捏成拳,眼眶泛红。
要不是眉眼和死去的淑妃有几分相似,佳人万千,长相平平的她,根本不会被选上成为贵人。
前皇后更不会因为,青梅竹马的郎君宁愿找一个替身,也不去凤鸣宫瞧她一眼郁郁而终。
这一切都怪那个女人,是她突然的出现扰乱了一切。
“若不是那人,姐姐会守着大锦国安然度日,我也会和安家二郎相伴一生。”
“娘娘……”
“玄策老先生不是算出,那戚月就是照亮国运的明月吗?”
婉贵妃轻逝眼角,望着夏至一笑,淡漠到像是变了一个人。
“那就毁了她。”
毁了这大锦国,谁也别好过!
夏至心生酸涩,像太阳一样的少女,何时变成了一个连自己孩子,都心狠作为棋子使用之人。
时间过去太久了,久到所有人都忘了。
忘了曾经那个,跟在前皇后身边奶声奶气嚷着要抱抱的小丫头了。
入夜。
偏房烛光微弱。
戚月听完霜降讲述的故事,连连称赞。
“所以,你家婉贵妃单凭一双凤眸,在无数秀女中脱颖而出?”
霜降仰着下巴一脸自豪。
“那是自然,从庶女到贵妃,我家娘娘独一份儿!”
戚月心想:听说过恋脚癖,还头一次听说恋眼癖的。
“那位淑妃有留下子嗣吗?”
霜降抓了抓头:“淑妃死后关于她的一切都被抹去,据说是皇上伤心过度,太后下的令。”
雨声停歇,霜降从门槛起身,走了两步像是想起了什么猛的回头。
“对了,虽然太后早登极乐,但在宫中淑妃俩字依旧是忌讳,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啊!”
“安啦!我就一个没啥名气的女大夫,打听后妃之事干嘛?”
霜降抹了抹脖子,吐着舌头收起地上挂着水珠的油纸伞,小跑而去。
戚月笑着摆摆手,也不晓得宁檬听到自己尸骨无存的消息,有没有遗憾不能拿她骨灰做散粉了。
“唉!可惜了,这蓝天白云,绿树成荫的世界只有我独自欣赏喽!”
次日,天刚亮。
睡蒙了的戚月,被两个宫女架着来到了一个凄凉的院子。
“你们做什么?”
“我们只是奉命行事,得罪了!”
接着她就被两婆子拖拽进屋,两人上下其手开始扒她的衣裙。
望着门窗紧闭昏暗狭小的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