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内整个天空灰蒙蒙的一片,厚重的乌云悬在天边摇摇欲坠。
街上百姓零零星星,墙角那些乞儿搀扶着同伴匆匆忙忙。
玄策老头拿出几枚铜钱装进龟壳里上下摇晃,神叨叨的说了一句。
“小月亮,要变天了,找个地方躲躲吧!”
戚月抬头望了望天空:“这一看就要下雨好吧!”
“去紫轩阁,那个客栈安全。”
懒得跟他争执,戚月牵着糖葫芦去找便宜的小客栈。
“停!”
“又怎么了?”
“就是这家,我们今晚就住这。”
“我没钱,住不起!”
玄策老头忽略掉她的话,下驴拉着人进店。
一进门富丽堂皇的装修直达眼底。
紫轩阁的大厅,不似普通客栈那般摆上几张桌子就作罢,而是利用屏风隔成了雅间。
前来住店的更是衣着华丽,精神气十足。
戚月盘算着包里的银两,要真住这里,估计不出三天她就要蹲大街,吃泥巴、喝雨水。
“老头,没骗你,真没钱给你造了。”
柜台前的小二哥瞬间捕捉到了戚月脸上的犹豫,脚底抹油,一溜烟就出现在两人面前。
“两位客官,打尖儿还是住店?”
玄策将戚月的包袱往小二手里一丢。
“住店,两间天字号上房,她给钱。”
小二笑呵呵的盯着戚月,然后大吼一声:“两间天字号上房,客官里边请!”
“你……够鸡贼!”
“姑娘妙赞了。”
“多少银子?”
“不贵,我们紫轩阁一向主张亲民,两间房加上押金一天刚好五十两”
“多少!”
“五十两。”
戚月一手捏紧银袋,一手揪住玄策老头的耳朵低声道。
“没给你开玩笑,我全身上下就五十两,住不起这黑店!”
玄策揉了揉耳朵,顺手夺过钱袋交给了店小二。
“我已经给你算过了,你今日财运不错,会有钱的。”
碍于人多,戚月不好欺老,硬着头皮上了楼。
一切等关门再说。
“我告诉你!别以为你年纪大我就不敢揍你!
五十两!!那可是寻常人家一年的开支!”
玄策老头躲到书桌后,戚月一靠近他就围着跑。
“小月亮,你冷静点,老朽一把年纪经不起折腾。”
“经不起折腾是吧!”
“腿脚不好是吧!”
“巧了!我就是大夫,帮你扎两针怎么样?”
玄策老头见戚月掏出几根银针,忍不住颤抖。
“老、老朽有钱!给你,都给你。”
他在怀里一阵狂掏,什么珍珠玉佩,银碗银筷丢了一地。
戚月放回银针,蹲下将地上的细软通通收下。
“早这样不就得了!”
玄策老头擦了擦额间冷汗:“你这女娃子实在是太过……太过可爱了。”
戚月掀开被子拍了拍床榻:“好好休息,我等下让小二送些热水来,你好几天都没洗澡了吧?”
“你……你欺负老人家,我不洗!”
“不洗?不洗就算了吧,反正臭的又不是我。”
戚月转身要走,玄策老头叫住了她。
“水要热一点,天冷。”
戚月低头偷笑出了房间。
这老头还挺好玩的。
银子已经花了,说什么也得回点本不是?
她要来好些热水,洗澡洗头外加洗衣服。
洗完一堆心里舒坦多了,哼着小曲儿拿着李家嫂嫂偷给的地址出门寻人。
戚月边走边问,终于找到了做陶瓷生意的白家府邸。
“小哥,麻烦你们禀报一下你家主人,就说是小鱼村李家托人来看看李翠芬。”
门童上下打量,视线停留在她那两股麻花辫上:“边塞来的?”
戚月摇头:“不是,本县人。”
“在外面等着。”
两门童不着痕迹地收下她塞过来的碎银子,其中一个留下话便进门禀报去了。
约摸一炷香的时间,小门童跑了出来:“随我来。”
戚月提着裙子上了台阶,却被轰了下去。
“乡下来的就是没规矩,大门是给你进的吗?”
站在一旁没作声的小门童嗤笑一声,指了指左边:“那边!”
戚月没多计较跟着他去了侧门。
对她来说什么大门后门侧门的都是门,没任何区别。
穿过长廊,绕过花圃,门童才停了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