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柏川点点头,他本来也有这个打算。
能坑百姓们这么久,还能被百姓们感恩戴德,说明对方是个很有能力和手段的人,他想亲自去会会。
在两人的劝说下,太上皇的情绪终于恢复了平静,时候也不早了,陆柏川便回了自己的房间休息。
下午睡过一会儿,现在反而不怎么困,陆柏川平躺在床上,脑袋枕着双臂,很是想念远在昌州的妻儿。
要是只有他一个人回去,只怕现在早就和妻儿相聚了,可带着这么多人,路上又遇到这种事,估计又得耽误不少时日。
也不知道现在他们那边怎么样了,闺女应该长大了不少,他回去的时候,估计都不记得他了。
想到这里,心里有些难受,当初生儿子的时候他就没能陪在媳妇身边,现在刚生了女儿,他又离开好几个月,对媳妇的愧疚都快要溢出来了。
睡不着就起来写了封信寄出去,把目前的情况交代了一下,并且保证自己会尽快把事情办好赶回去。
事情办妥之后,他重新躺下睡觉,第二天一早天刚亮就出门往县城去。
这里的县令叫暴田林,陆柏川多方打听之后,发现这人口碑还挺好,无论问谁都是一副赞扬的神色。
这也难怪村里的百姓说漏了嘴还怕连累了他们的父母官,一个劲儿为暴田林说好话。
不过也不是一点破绽都没有,陆柏川查到暴田林喜欢去喝花酒,有好几个相好的姑娘,每次
去都一起点。
别看这就是个花边瓜,但这时代青楼的消费很高,除了他给鸨母的银子,还要单独给这些相好的姑娘伴身的银子,甚至还会为姑娘们买胭脂水粉、珠宝首饰什么的。
这些都是很大的花销,就算暴田林名下有财产,也经不住这么花。
为了更加把稳一些,陆柏川还利用职权去钱庄查了暴田林的钱财来源,果然有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来路。
拿到这些证据,陆柏川悄咪去了暴田林家里的书房,根据自己多年的经验,找到暴田林藏在暗格里的一些账本。
一看才知道这人心有多黑,好几个账本,分别记录不同的事情,税收单独一个本,另外还有送礼的,其他事情上贪墨的……
陆柏川一次全部取出放进怀里,另外又带走了几封信。
这些信是与知府往来的,除了某些交代工作情况的,更多的还是私底下的来往。
从这些信里,陆柏川知道暴田林是跟知府有合作的,他贪墨的税收里,会分出四成给知府,两人关系还不错,信里直接称兄道弟的。
做完这些之后,陆柏川去外面吃了午饭,这才现身去了县衙。
按理来说,这个时候还是扮成普通人去,能套出来的话更加真实,但陆柏川不想在这件事上浪费时间,去了就直接亮出自己的身份牌,被衙役们簇拥着往里面走。
县令暴田林收到消息也往外赶来,双方碰一起,暴田林很是受宠若
惊地给陆柏川行礼。
“下官不知道将军会突然来访,有失远迎,还请将军见谅。”
“暴大人不必多礼,本将军只是奉皇上的旨意抽查各大小官衙,简单查看一番就走。”
证据已经拿到手了,没必要再浪费时间,只需要看看他做的这些假账,有个明确的对比,就能给人定罪了。
“应该的,应该的,将军在外辛苦,下官确实应该配合,不知将军要查什么,下官让人去准备一下,另外将军可有吃东西,不如下官给将军安排一下。”
暴田林满脸堆笑,说话做事都很是得体到位,要不是陆柏川早早地就掌握的那些证据,说不定还有被他这表面现象所迷惑。
“不必,我来时已经吃过了,让人去准备吧。”
他不骄不躁的往里面走,态度也很是温和,暴田林一点也不紧张,笑眯眯地让人去准备,自己则陪着陆柏川说说话。
他这样子很有迷惑性,很容易让人相信他是个清正廉洁的好官,毕竟这衙门都是破破烂烂的,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人平常会忍受这样破烂的生活。
陆柏川并未点破,而是像平常聊道:“这衙门看起来年代久远了,比我想象中还要破一些。”
暴田林笑眯眯地说道:“嘿嘿,将军有所不知,咱们这衙门虽然破旧,但我们这里的百姓可都安居乐业,家家户户都能温饱,衙门里的钱都拿去给百姓们过日子,下官手里就没有
再多的钱来修缮衙门了,不过也无妨,下官既然坐在这个位置上,就要对这里的百姓负责,清贫一些也没什么。”
这一番话说的漂亮,不仅告诉陆柏川,他治下的百姓安居乐业,且自己还是一个清正廉洁的好官,把属于自己的享乐都用在百姓身上。
这谁听了不迷糊?
陆柏川露出一个十分钦佩的表情,对着他竖起大拇指,称赞道:“北炎能有暴大人这样的好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