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黎紧紧地攥着手心,喉间哽得发痛,像是被人凌迟了百遍。
什么叫给了希望再给绝望。
若三个孩子真的被药谷买去,那么他们所经历的,恐怕比出生后溺死还要惨痛。
“夫子……”
姜黎一张口,沙哑的声音就惊得徐子仪变了脸色。
他蹭的站起身,连忙道:“世子妃,其实,也、也不是没有活着的可能!”
“去年,雍王剿灭药谷,曾救了不少人出来,其中就有些孩子,说不定你要找的人就在其中!”
虽然希望很小,但还是有的!
“雍王?!”
姜黎呼吸一滞,“药谷怎么会与雍王府有关系?”
“雍王七年前失明,一直在外求医。药谷盘算到他头上,惹怒了雍王,便直接被雍王灭了。”
徐子仪对此事倒是如数家珍,他目光越过窗看向学堂。
“雍王郡主楚明昭,便是他求医寻药时找回来的孩子,而且据说是从药谷里救出来的。”
姜黎同样看向学堂,心不自觉地狂跳起来。
雍王府定有药谷的消息,甚至有药谷的全部人员名册。
“多谢夫子告知!”
她站起身,郑重地朝徐子仪行了一礼。
无论能不能找到孩子们,徐子仪都帮了她大忙。
徐子仪连忙避开,他长叹一声,俊朗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和黯然。
“你我之间,何须如此客气。”
姜黎摇了摇头,勉强露出一道笑容。
“恩情不可忘,亦不敢忘。”
“罢罢罢,你的性子就是这般执拗。”
徐子仪叹了一声,又忍不住笑了笑。
相识十余载,姜黎便一直如此,也正因为这样,她才是她。
徐子仪望着姜黎,认真道:“你有需要我时,尽管开口。”
“好。”
姜黎这次没再推辞,但她也没吐露三宝的事情。
这件事,她谁也不信。
没有找到三个孩子前,一旦走漏风声,他们处境就会有危险。
永宁侯府尽管在她的掌控中,但是百足之虫断而不蹶,若是逼急了他们,谢隽一定会鱼死网破。
她又看向学堂,阵阵读书之声传来。
徐子仪笑着道:“玉琅那小子本性不错,文武天赋也都上佳,不枉你多年为他费心。”
“昨日他得了箭术甲一,定来找你邀功了吧。”
一听见谢玉琅的事情,姜黎本能地有些厌恶。
但是提起箭术,昨日谢玉琅确实好好给她演了一场,射向谢嫣的箭每一支都准的可怕。
她敷衍地道:“上学是他自己的事情,夫子们不必特意关照他,能学成什么样,全看他自己。”
本来她是想这一次再劝徐子仪几人离开长平学堂,但是楚明昭又来上学,只得打消念头。
不过,名师虽在,不特殊照顾谢玉琅,那他能学成什么样,都是他的运道。
日后,正式与她交手,早死还是晚死都是他自己的命数。
“知道了。”
徐子仪点点头,又坐了下来。
给姜黎沏了一盏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可需要特意留意楚明昭?”
毕竟姜黎要追查药谷之事,就要接近雍王府。
楚明昭在长平上学,倒是近水楼台。
徐子仪又笑道:“方才我看她好似很喜欢你。”
学堂门口的事情,他在这楼上,倒是看的清清楚楚。
姜黎性子冷清,对旁人一向距离有加。
能在楚明昭扑过去时候张开手抱住她,还一抱就是大半天。
姜黎这样的亲近,徐子仪只见过她对谢玉琅。
哦,还有她小时候遇到的那个小哥哥。
想起来徐子仪就心梗,当年他们同在陆师门下求学,一众师兄弟们姜黎谁都不理。
只有在提到她的小哥哥时,姜黎才肯开金口,收敛一身的冰冷。
至于其他人,休想近她周身。
“不必。我自有法子见到雍王。”
姜黎摇了摇头,她看向徐子仪。
“不过,郡主既然是来潜心求学的,便劳烦师兄和其他夫子了。”
说完,她又起身朝着徐子仪一拜。
“哼!”
徐子仪猛地往后一靠,脸色臭,语气更是酸唧唧的。
“师妹,老实话,楚明昭是不是才是你的女儿,你对她的特殊都快超过谢玉琅和你的小哥哥了!”
“当然不是!”
姜黎哭笑不得,在雍王府宴会前,她连楚明昭长什么样都未曾见过。
而前世今生加起来